雖然是丫頭的名分,實際上她和自己一樣,是軒轅玦的妾,她們之間存在利益衝突。
方才她敢當著軒轅玦的面喊自己姐姐,可見不是個安分的。
她笑容依舊溫和,看不出半點心緒,“不算什麼冒犯,這些許賞銀靜清院上下都有的,怎好落了你的份。”
綠翹抬頭一眼望進她眸中一片深潭,迅速低頭閃避,“謝娘娘。”
紅妝先前想跟沈風斕說的,就是綠翹跑去正房勾引軒轅玦這事。
沒想到沈風斕竟然也要去正房,她怕軒轅玦發怒牽連到她這個帶路的,所以找了藉口半路開溜。
如今見沈風斕一個人回來,看起來毫髮無損氣定神閒,她反倒拿不定主意了。
端看今夜王爺來不來了吧,紅妝暗想。
府裡上頭對這位新側妃的態度並不殷勤,底下人都生了怠慢之意。
若是洞房花燭夜王爺也不肯來的話……
只怕今日是這位沈側妃最後風光的時日了。
沈風斕當真就梳洗睡下了,只命紅妝她兩個自去歇息,那幾個小丫鬟只在外頭做些抬水之類的小事,近身仍是隻留了浣紗和浣葛伺候。
紅綃紗帳層層疊疊,龍鳳紅燭高照,睡夢中蹙起眉頭的女子彷彿極是不安。
換了一身家常中衣的男子站在床前,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沈風斕。
偌大一張千工床,她不偏不倚地睡在了正中,是真不打算讓自己來“洞房”了?
軒轅玦蹙起眉頭,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竟然還睡得著,一點也不為腹中的孩子著想。
他絕不能讓這個孩子,成為他淫辱良家婦女的罪證。
方才對沈風斕不理不睬,只是嚇唬她一番罷了,好叫她收起太師府千金的派頭。
他又對著床上比劃了一番,越看越覺得躺在正中間的沈風斕礙事。
正好,他不喜和陌生女子同床共枕。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毫不客氣地掀開了那床蠶絲鴛鴦被,把沈風斕抱了起來。
睡得正熟的女子香腮帶赤,被放在硬邦邦的木榻上,嘟嘟囔囔了幾句夢話。
軒轅玦頗為滿意,好心地丟了一床綢被給她,而後自顧自地躺到了千工床上。
噗——
床邊的龍鳳紅燭脆弱地搖晃了一下,便被他吹熄了。
在隔間偷聽寢室內動靜的浣紗和浣葛,兩眼一抹黑。
怎麼連燭火都給滅了?
又偷聽了許久,男子均勻的呼吸聲輕輕地響起,隔間裡的兩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浣葛打了個呵欠,對氣息的聲音說道:“咱們也去睡吧?”
浣紗伸手卸了耳環,朝她點點頭,忽又想起了什麼來,湊到浣葛耳邊吩咐了幾句。
浣葛一臉失望,“啊,又要那麼早起啊……”
第37章 喜帕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
沈風斕只覺脊背上有鋼釘扎著那般,硌得她單薄的背疼痛不堪,偏又懷著身孕不敢隨意翻身。
醒來之時身上已睡出了汗,雙眼朦朧一眨,便見衣冠楚楚的軒轅玦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匕首的寒芒讓她一下子從昏沉中清醒了過來。
“你要做什麼?!”
她直起上身警惕地盯著軒轅玦,一面挪動身子,慢慢將背脊靠在牆上。這才發現她昨夜睡的是坐榻,怪不得如此堅硬。
軒轅玦冷冷地哼了一聲,她這是什麼怪樣,以為自己要趁她睡著殺了她?
真要殺她何須這般偷偷摸摸,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還真把自己當成卑鄙無恥之人了!
“今日要進宮拜見,宮裡的嬤嬤過半個時辰就要來收洞房的喜帕了。”
他手指抹過匕首的刀背,“難不成要在本王身上割一刀?”
原是為了喜帕上的落紅……
沈風斕鬆了一口氣,面上有些訕訕的,“殿下不必擔心這個,妾身有法子弄到血,也不必傷人。”
他追問,“怎麼弄到?”
他是真傻還是裝傻?都做出嬌羞樣給他看了還刨根問底做什麼?
沈風斕硬著頭皮答道:“是妾身的侍女浣葛,這兩日她正是小日子。”
軒轅玦嫌惡地扭過了臉,“誰要聽這些髒事。”
到底還是將匕首入了殼,也不似要殺人一般打量她了。
髒個屁!
古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