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口?他是過來吹皇帝耳邊風的,可不是來救濟傻子的。
皇帝聽著他這話也有點意外,看他一眼,摸著鬍鬚道:“愛卿也言之有理。”
長念聽著,可不覺得葉將白是在幫她說話,還以為是在指責她呢,小臉一垮,張嘴就想替自己辯解。
葉將白眉心跳了跳,知道這傻子想幹什麼,連忙趕在她之前開口道:“殿下傷重,還是先去歇著吧。”
“我沒事!”一聽要讓她走,長念立馬搖頭。
葉將白咬了咬牙,維持住臉上的微笑:“御醫都說您傷重,差點要沒了命,您不用硬撐。”
“我……我還能堅持會兒。”長念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好不容易父皇來她這兒坐坐,她想多看兩眼不成嗎?
不成!
葉將白微眯了眼,她臉色已經這麼難看了,身子也抖得跟篩糠似的,說明他的藥效很好,足以讓皇帝起點兒惻隱之心。可她強撐著說沒事是什麼意思?拆他臺呢?
他扭頭,看了紅提一眼。
這宮女比七皇子聰明多了,立馬扯了扯她的衣袖。
長念耷拉了腦袋,撇撇嘴,沙啞著嗓子朝皇帝行禮:“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去歇著吧。”皇帝擺手,也沒多看她。
葉將白斜眼瞧著,就見七殿下跟突然沒了力氣一樣,整個人都焉了,被人架進內室趴去床上,裹成小小的一團。
隔得遠,只能瞥見床上被子的形狀,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葉將白有個直覺。
這傻子肯定紅眼睛了。
第7章 我一個人騙就夠了
過了二十多年腥風血雨的日子,葉將白已經習慣與城府深沉之人過招,每每落棋,都要思量周全,以求萬無一失。
但對上這位七殿下,他突然覺得運籌帷幄都是多餘的,她有什麼心思都直接寫在臉上,只一眼就看了個通透。
皇帝坐了一會兒,許是覺得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有想起駕之意。葉將白收回目光,低聲開口:“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哦?”看了看內室,皇帝微微皺眉,“在這兒?”
“無妨。”
他都說無妨,皇帝也就把屁股落回了茶榻上,捧著茶杯作傾聽狀。
於是葉將白就把太后壽宴上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本正經地稟告了一個遍。
趙長念委委屈屈地縮在床上趴了一會兒,耳朵一側就聽見父皇還沒走,小聲在與輔國公說話,聲音低低沉沉的,特別讓人安心。
“此事是刑部的過失。”
“壽禮本是不宜鋪張,但逢太后整壽,也無可厚非。”
本來身子是極難受的,頭昏胸悶,但聽著這細細碎碎的對話,長念滿足地笑了笑,很快就睡了過去。
夢裡長念看見了個農家小院子,院子裡坐著父皇和自己的母妃,兩人談笑甚歡,她舉著風箏從外頭回家,一襲漂亮的百褶裙捲了暖洋洋的春風,明媚地揚起來。
……
皇帝起駕走了,葉將白隨之離開,但走到一半,他又折返回去,站在了內殿。
“國公?”紅提戰戰兢兢地看著他,眼裡滿是恐懼。
這才是一個正常人看見他應該有的反應,葉將白抿唇,揮手示意她站在隔斷外頭,然後一撩袍子,坐在了趙長唸的床邊。
床上的人發著高熱,嘴唇蒼白,臉蛋卻嫣紅,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什麼美夢,嘴角傻兮兮地揚著,就差流口水了。
能平順地活到現在是她的運氣,可遇見了他,她的運氣也就到這裡了。
要是別人,他是不會有半點憐憫之心的,不過看在這人特別傻的份上,葉將白還是摸出了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嘴裡。
拇指擦過她的嘴唇,冰冰涼涼的,又分外柔軟。葉將白怔了怔,幾乎是下意識地,又摩挲了一下。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指腹上柔軟的觸感已經清晰地傳遍了全身。
一個激靈,葉將白猛地收手,跟被什麼噎住似的站起來,拿了帕子仔仔細細地將拇指擦乾淨,然後低咒一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果然不該跟那個死斷袖風停雲來往過多。
“國公……”紅提欲言又止,她想護主,可實在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隔斷外頭小聲提醒。
葉將白臉色很難看,掀了簾子出去,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紅提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家殿下傷重,什麼也沒做,怎麼就得罪了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