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頭微動,悄然嚥了咽口水,方才更小心的將她的手拿開,一面附在她耳邊低聲寬慰:“我不走,再也不走了夭夭,我去給你做飯。”若非王城有異,他怎會離開她?
陶令擔心蘇夭夭醒來見不到她,也懶得垂釣,直接便捉了一條魚回家清蒸了它。蘇夭夭果真是嗅著香氣醒來的,她挪到他身後,雙手牢牢地抱著他的腰身,不曾梳洗便是將腦袋緊貼著他的後背,生怕他再是突然不見了蹤影。
師兄突然離開那日,她睡了許久方才醒來,哭過,鬧過,卻是不敢離開這裡半步。她想要去找師兄,可是又怕和師兄錯開,師兄回來找不到她。那樣的折磨人的時光,她再也不想經歷。
陶令拍拍她的手,凝著鍋裡的魚不由得笑道:“夭夭,昨日你釣了一天,可是一條都沒釣上來。”他昨日到她身邊時,那木桶分明還是空的。
蘇夭夭心下愈發是委屈,咕噥道:“我就沒打算釣魚,即便釣上來隨即也放了。哪像師兄……”
“呃?”陶令微怔。
“哪是師兄這般,釣了我,卻不肯吃了我,也不肯放了我。”
陶令一滯,眼眸異常深邃複雜。他瞧著鍋裡的魚正經是可以出鍋了,這才彎下身將魚盛了出來,一面彷彿無意道:“我卻是很想吃了你,自打我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便一直想吃了你。可是我擔心,在我嘴邊的魚,有一天想要回歸那條河,想走別的路。我不能吃掉她,斷了她別的選擇。”
蘇夭夭一貫知道師兄是這般想的,但此時聽到,仍不能自已的難過。
陶令將魚端上桌,方才過來牽她的手,一面又是同她細細解釋:“原本我前日便能回來,但青荷在刑部大牢受了極重的刑罰,我須得為她討個公道。”
“那她如今可好?”蘇夭夭難過的情緒立時轉了過來,她對青荷的印象不深,但也知道她是師兄身邊得力的人手。
“她受了重傷,我已找人將她送到黎老先生那裡了。”
蘇夭夭拿起筷子正要夾一口魚,倏地頓住,凝著師兄臉色極是鄭重道:“師兄,我們也去找黎老先生吧!”
“你不想住在這裡了?”陶令下意識應聲,轉念才又驚覺夭夭這番說辭的緣由。她必是又察覺了他身體的異樣。
“我很喜歡這裡,但是師兄……”蘇夭夭緊握住師兄的手,他愈發瘦了,雖是面上看來還不大明顯,但她知道,他的腰身都更細了些。“我不放心你。”
“夭夭,”陶令極想寬慰她,偏又找不到合適的說辭,頓了頓才道,“我沒事,再者,如若我真的有事,黎老先生救不了我。”
“你說什麼?”蘇夭夭極是震驚的凝著他。
陶令寬慰她:“你忘了,我們習武之人,體內氣息相撞,他一個尋常大夫,怎看得出這裡面的緣由?”
“我不管,反正明日我便要去。”蘇夭夭索性耍橫不講理起來,反正,不論她去哪一處,師兄總會跟著的。
陶令凝著她,到底是妥協道:“好,你說去我們便去,不過要再等一等。”
“為何?”蘇夭夭略有些不解。
“這些日子奔波,我大概需要歇一歇。”
“嗯嗯!”蘇夭夭重重的點點頭,吃過飯便是自發自覺地去洗碗,而後又拎了木桶往河邊走去,陶令在她身後慢悠悠的跟著,凝著她的背影,愈發是想要奢望,如此便是一生那該有多好。
可惜,莫說是一生,便是這一日,也有人不長眼的上門攪擾來了。
眼見得日頭落下,蘇夭夭正準備將釣上來的魚都放掉,僅留兩條便好,便聽得一陣腳步聲緩緩靠近。她抬眼瞧見來人,不必轉身也曉得師兄此刻的臉色該有多難看。
那人人還未走近,聲音便是徐徐地傳了過來:“蘇姑娘,今日又在釣魚呀!”
他說得這般熟稔,倒叫蘇夭夭一時無法辯駁了。
蘇夭夭訕訕的笑笑,他日日來,且還是柳如風同一個學堂的教書先生,她委實不能翻臉,也只得這般敷衍著。
他同柳如風的酸腐不同,是個正經心高氣傲的書生,且慣常不愛穿那身灰色的長袍,他的打扮倒有些像是江湖中人,也算是風姿綽約。
“在下江南城,不知閣下是……”江南城顧自走到陶令眼前,端的是沒一分自覺。
蘇夭夭悄然的扁了扁嘴,突地為江南城的未來擔憂。好端端的,來招惹師兄做什麼。
果然,陶令一眼未曾放在他身上,徑自便問夭夭:“他是何人?”
蘇夭夭正要張嘴為他說一下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