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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只她身份特殊,如今又當上了七品官太太,任二奶奶和任三奶奶皆待她十分熱絡,只說外頭天寒地凍的,她又周遭勞頓,理應以熱水燙身,用花露洗漱,香脂裹身再談旁的。

路氏也不曾推拒,連帶著任豐年享福去了。路氏到底與這兩人相處數年,心裡明鏡兒似的。這兩位可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能叫她們這般殷勤定然是有事所求了。

果然當晚任三奶奶就來了路氏房裡,面上帶著笑容,只說明日她來帶路氏去老太太房裡瞧瞧,又說了些有的沒的,幾年間家裡發生的大事小事皆翻了個底朝天。路氏只在一旁聽著淺笑應和,也不大評論些甚麼。

然後任三奶奶就走了。

任豐年在一旁邊寫大字兒便聽她胡扯八道,聽她扯完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這任三奶奶從前可最是刁鑽刻薄,如今見了她娘倒像是煨灶貓似的,她心下便有些奇怪。

路氏倒是淡然笑笑,也不曾多說什麼,她心裡盤算了幾個由頭,具體為了什麼,就要等任二奶奶來了才知曉了。

果真不出路氏所料,任二奶奶隔一大早,克著路氏起床的點兒便提著裙子麻溜的來了花廳,坐下吃茶。這位任二奶奶長相老成,容長的臉蛋上嵌了對兒細眼,唇瓣薄薄的,一看便是嘴皮子利索的樣子。

任豐年想起任三奶奶來,這位不但嘴皮子利索,說話還有點刻薄,樣貌倒是比任二奶奶瞧著討喜,面盤圓圓的,嘴角有一顆痣,老人皆說嘴角有痣好口福呢,任三奶奶也確實,一頓飯能吃下大半隻蹄髈,叫長輩瞧了也胃口大開,故而一向比任二奶奶更得周氏青眼些。

任二奶奶和任三奶奶原先還算是一對好姐倆,為甚麼?因為有路氏在啊!在她們看來,路氏才是外人,才是最居心不良的壞種,故而從前話裡話外的針頭皆對著路氏扎,兩人倒是王八對綠豆樂呵成一團。可路氏向來柔韌得很,從來不搭理她們,能讓的也都讓了,而到了後頭,路氏去了平遙。沒了能同仇敵愾的外人,本就有些齟齬的兩人,自然不比從前友道。

待路氏給青杳扶著出來,任二奶奶才拍著大腿哭起來。

任豐年進來時,便聽見任二奶奶的糙嗓子裡發出悲愴忽高忽低的哭聲,愣是把周遭人都哭的一愣一愣的。

“可憐吾兒啊!他還這般年輕,如今已是同半個廢人無異了!大嫂您說我過這半輩子容易麼?把姐弟倆拉扯的這般大,一個個的……一個個的不叫我省心!”

任豐年這才知曉,是任二奶奶的獨子,任祿年,跟著人跑商,結果被主家坑了,如今給打得半死不活的,有進氣沒出氣了。就是因為這個,周氏也給氣病了,如今二媳婦三媳婦,都不願瞧見。

“大嫂有所不知!這坑人的主家便是你三弟妹的孃家侄子弄的鬼!他這人耳聾性子古怪,我兒也是瞧著他是個姻親才信的他,不成想如今卻落的如此下場啊!”

任二奶奶說著又開始擤鼻涕,絲毫不顧及在外人眼裡的面子。

不過一邊的任豐年開口了:“二伯母,這王家的少爺,三伯母的侄子,難道不是您的女婿麼?”

她不說還好,一說起來,任二奶奶的臉刷一下變得慘綠,嘴唇抿成一條線,冷冷道:“甭同我講這個。我只當沒這個閨女,沒那個女婿!”

路氏一問下來才知,原是任玉年這姑娘嫁去之後,回身便與孃家淡了關係。任二奶奶有時叫女兒回來吃頓飯,她也找了各種理由推脫了。

只某日下午,任玉年來了任家,對任二奶奶稱說甚麼自家夫婿經商多年,又有公公打底,如今在江南那頭,也小有成就。任玉年只說叫弟弟跟去沾沾光,接管些人脈關係,橫豎便宜了誰也不能便宜外人。

任二奶奶覺著女兒說的是,之前幾月任玉年的冷淡惹來的不快,也就消散了。她就覺得任玉年到底心裡還想著孃家,沒忘了自己的根兒在哪,到底是曉得輕重的姑娘,便把吊兒郎當的兒子叫來,使他跟著姐夫去了江南那頭。

她這個兒子,著實也不成器,可也抵不住是個男丁啊,往後養老摔盆可都要指著兒子了,閨女自然相比之下要次上許多,好在閨女也知曉分寸,不會索要些不屬於她的。

不成想兒子倒是經商回來了,只不過是癱著回來的,大夫說了下半輩子不出所料也就起不了身了,拉屎撒尿皆要在床上過。

任二奶奶夫婦哪裡接受得了?唯一的兒子成了癱子可怎麼是好,這才把閨女叫來扯著頭髮一頓臭罵,扇了好幾個大巴掌,往任玉年臉上吐了幾口濃痰。呸!喪門的閨女,好死不死的便給弟弟介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