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丫鬟又交代一句:“你就同她說,是你的主意便是。”
婆子哎哎兩聲,應諾了。
於是隔開兩日,任豐年便去了那位少爺身邊當差。
這幾日她也試探著問過人,只能確定這家人是從長安來的平遙,而家主便是這個“主人”,上頭再沒有甚麼老爺夫人的了。
旁的卻是打探不出來了,這些人的嘴都跟珍珠蚌似的,怎麼撬也撬不開。
任豐年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小丫頭衣裳,頭上綰了一對雙丫髻,簪了幾多小小的金桂,端了水盆便要往裡頭送。
她身邊的一個穿淺紫色比夾的姑娘攔住她,掃了她一眼道:“侍奉主人前,你要先自己淨手,再淨面,才能到裡頭去端少爺用的東西。”
任豐年面無表情:“…………”
於是任豐年只好再把自己洗了一遍,才磨磨蹭蹭的進去時候。
屋裡頭燻了松木香,味道很溫和,但卻含著幾絲寒意。
任豐年照著先頭婢女說的,低眸順目道:“少爺,可要洗漱?”
她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一點點稚嫩,又不失清悅。
裡頭的人頓了頓,才低沉答道:“進來罷。”
任豐年便走了進去,還是低著頭不肯抬起來。
去聽見男人的聲音又響起,只是淡淡道:“放在一邊。”
任豐年如釋重負,鬆了口氣道:“喏。”
放完東西,她的好奇心便癢癢起來,她小心翼翼抬眼看,入目的先是一角玄色的衣裳,然後是鬆鬆垮垮的雪白中衣,裡頭是肌理分明的胸膛,健壯卻不突兀。
她有些膽怯起來,匆匆忙忙轉身,卻看見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深邃沉黑。
男人對她道:“叫你把東西放著,再來伺候我更衣。”
他慢悠悠道:“出去作甚麼?嗯?”
任豐年心裡很不耐煩了,從來都是旁人伺候她,可沒有她伺候別人的道理。
然而她還是轉身,心裡有些不情願地上前,有些笨拙的為男人整理衣裳。
任豐年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這麼靠近過一個男人,頓時有些面紅耳赤。
男人的身上有很深的刀疤,她心裡就想,畫本子裡都說,那些驍勇善戰的將軍才能留下這般英勇的標記。
她抬頭給他整理領口,看見他冒尖的喉結,一雙手癢癢地想戳兩下,還是忍住了。她比他矮了許多,只能踮起腳尖為他打理肩膀,抬頭便看見他沉黑的眼睛也在看她,淡靜沉默的。
任豐年有些羞窘地挪開眼,掂起的腳放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