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動於衷的樣子,紅著臉氣道:“都怪你,你煩人。”
他使喚人打了熱水,抓住祖宗一雙瑩白潤澤的腳,按到熱水裡。任豐年給燙的腳一聲,眼眶都紅了。
他皺眉,探手試水,只覺溫的很。任豐年已經紅著眼尾哭上了:“你皮糙肉厚的,也不看看我甚麼嫩生的皮子,現在都要給你燙紅了。”
她說著把腳抬起來,腳皮都粉了,又拿腳底心在他衣裳上亂擦。她平日裡也不燙腳,因著每日都要沐浴,也用不著單獨燙一回,如今給他按著燙,多有些不太適應。
他雖曉得是任豐年太嬌氣,看著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又忍不住柔起嗓音哄:“乖啊,是朕不是。”
任豐年給他連著柔聲哄了好幾下,腳也不疼了,才拿手蹭蹭他的脖子,也不說話了。
他把人放在床上,自己也開始解外衫。任豐年現下清醒著,便嚇了一跳,她腦子裡頭混沌著,開始亂想。聽說那事很疼很疼,疼完第二日還要繼續疼,行動滯澀,胃口也大減。
她在床上爬,躲到裡頭去,捧著繡了兔子的軟枕,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不說話。
皇帝躺在她身邊,把她抱在懷裡,捏著她的手不准她多動,在黑暗裡低沉著嗓音,給她講道理:“朕知曉你是學不乖的,但也得裝個樣子。朕不求你利萬物不爭,只福往者福來,敬人者乃為人所敬。”
他摟著她的肩膀,輕聲道:“你與她們本無利益之爭,亦不能稱是相識,只不搭理便是,也當是為咱們將來的孩子,亦為家人積福德。”
任豐年本來聽到一半,快睡著了,聽到後頭,卻又忍不住要與他置氣。她抿了唇不樂道:“我就不給她們臉,那又怎樣,你要心疼,便去好好疼。”
黑暗裡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他的聲音卻是淡淡的:“朕除了你,不會再放心不下任何一人,你是在戳朕的心。”
任豐年聽的臉紅,心裡又愧疚,忙蹭到他懷裡道:“那我不說了,我努力一下,不再亂使氣了好不好,是我不對,你也不要因為她們氣我。”
任豐年很明白,自己也不是真的多厭惡襄妃,但只是不喜歡她。襄妃比她更早站在他的身旁,氣質上佳,出身更是高貴能與他相匹,說不準在東宮時還承過寵,與他有過很多夜的歡愉。
比襄妃,自己實在有些自卑,也害怕他心裡真的,像是那些秀女說的一般有那個女人。與其如此,倒不如叫她來打破好了。她就是不給襄妃臉面,看他會怎樣做,看他會選誰。
若他選了襄妃,那便罷了。她有什麼是輸不起的呢?一輩子也不只有一個男人是重要的。她死心便是了。
只今日來看,倒也非是如此。他即便生氣,也是為她考慮,怕她太過嬌縱,有傷名聲體面。畢竟活在世上也不過如此,特別是在皇宮裡過活的妃子,畢竟她還有家族親人在身後,能保全自己,不代表家人也能完全。
他講的一點也沒錯。
她不曉得他考慮的有多長遠,但也知道,若自己有了子孫,總不能叫孩子覺著,自己有個囂張沒腦子的母妃。
任豐年知錯了,便軟乎乎的不成樣子,再不像是那隻梗著脖子的小鵝。皇帝把她抱在懷裡,只覺女孩子的身子綿軟的不成樣子,不由呼吸微熱起來。
任豐年很快感覺到他身上的異樣,一開始還未曾反應過來,現下倒是唬了一跳,臉也變得粉紅起來。她僵了身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挪挪。
大手把她按定,他淡聲道:“睡罷,朕不動你。”
任豐年這才安下心來,把腦袋埋在他懷裡,安心的打個小哈欠,舒展一下身子,閤眼睡著了。
她真的不花半盞茶功夫,幾乎閤眼便能睡著,可以說十分心寬了。只皇帝卻抱著懷裡的小姑娘,幾乎一夜不曾入眠。
陛下處理政務早,寅時便要起身。她還像只小貓似的,巴了他的身子不肯放,一張臉睡得紅潤,時不時哼一下,睡得舒服了,便不肯放人。
皇帝把她抱到一邊,輕聲低哄幾句,把袖子從她手裡抽出,又把被子塞到她懷裡,才把紗簾拉上。
周正德是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見皇帝來了,連忙跟上伺候洗漱。皇帝喜歡燙口的茶,用膳喜清淡,平日裡也無甚特別愛吃的菜色。
只周正德再清楚不過,聖人每趟吃著甚麼養身又爽口的菜,總會吩咐下去,叫寶妃的小廚房也學著做她吃。
雖然寶妃娘娘她,吃東西就愛吃甜口的,時常管不住嘴,偶爾吃點重口辛辣的也開心的不得了,就是不愛這些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