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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妃也不覺多意外,到底是小戶人家出生,長相再好,內裡仍舊泛著土氣。她即便不與任豐年計較,任豐年這樣的女人,宮裡和聖人也都容不下。聖人年少博學,於政於文皆有造詣。他也是血氣方剛的成熟男人,喜歡多小野花,再捧兩下,也沒什麼。

襄妃身邊的程妃,雖與任豐年同在妃位,到底沒有封號,故而任豐年給她行平禮,她還要稍避半身。程妃是當年的程雪怡,樣貌上佳,可惜卻失了銳意,這麼多年下來,她已經面容樸素,一雙眼睛也很平靜。

她見到任豐年也並不驚訝,聖人放在心裡的女人,怎麼可能不收在身邊?那個男人雖則古井不波,寡淡漠然的樣子,實則最是霸道深沉。

她知曉從前的一小段事,待任豐年便恭敬幾分。橫豎她無寵,看樣子接下來半輩子,也就如此了,那又何不結下幾分善緣。

任豐年同某人的後宮都見過一面,已經到了黃昏時候,她看皇帝的眼神都變了。掰著手指都數不完好麼!雖說基本皆是他當太子時,東宮裡的妾室,但也不少了啊,沒想到他竟然有過那麼多女人,真是看錯他了!

聖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手上的筆一頓,淡淡的道:“大多都沒碰過。”

任豐年回神,哦一聲道:“那您多碰碰。”說著癱在床上,滾一圈繼續看話本子。

他不同她計較,繼續批摺子。

春日宴上,諸家夫人皆來向路氏把酒祝賀。任家大女兒當選了,還封了妃,算是一躍成了人上人。任家也算是真正開始顯赫起來了,故而浩水的達官貴人家,無一不來賀喜的。

任豐年當選,任家人心裡算不上喜悅,到底只養了這麼個女兒,好容易長到這麼大,卻要入宮為妃。任豪即便心裡歡喜,可見著妻子的愁容,也不能露出分毫了。

任豪拍拍妻子的肩膀,給她斟了半杯茶,擼了鬍鬚道:“夫人何必傷身,我看咱們阿辭是有造化的,咱們應當為她高興。”

路氏抿唇一笑,點頭道:“老爺說的是。”說著起身,叫心裡嘆息,面上卻帶著笑意,使喚丫鬟們備菜,她要親自下廚。

任越年已經五歲了,長得玉雪可愛,只有些傻氣,話也沒法說順。只他卻曉得母親待他最好,身上還有溫柔的香味,故而多時還愛粘著路氏。而他越長大,任豪便對這個兒子愈是沒了期望,傻就是傻,誰也治不好。

越年蹲在地上,看路氏做菜,時不時給投餵小塊肉,醬汁鮮香,吃的咯咯直笑。路氏無奈看他,搖頭道:“這孩子。”

青杳上前,一把把小少爺抱在懷裡,抱出廚房去。

越年很乖,趴在青杳姑姑肩頭蹭蹭。青杳心裡並非不同情,但那又能怎樣,她自己也並沒有同情越年的資格。她的一切都是夫人賜予的,所以沒有同情任何人的資格。

任豐年搬去飛遊宮之後,日子彷彿過得更平緩了,她看見飛遊宮橫樑上的牡丹,被細緻的填補,宮中的角落,被放上精美的瓷瓶,瓶裡插上鮮嫩的花,有些恍惚時,總覺得或許很多很多年前,也是這般光景。而有時皇帝會來飛遊宮坐坐,可也僅僅是坐坐,吃口茶,再批一會兒摺子,與她對坐大半日。

她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彷彿踏入了某種困境。她說不清現下對他是什麼想頭,只覺得若他要寵幸她,也無妨了。她不說多甘願,但也不至於矯情到要死要活。可他卻沒有這樣做,即便是成熟血氣方剛的年紀。

任豐年覺得自己彷彿被放進溫水裡,咕嚕咕嚕熱的冒泡,但又不曾到達極限。這個男人很會忍耐,他明白要靜靜等待,才能摘到最成熟飽滿的果子。

屋簷上的三隻小花貓團作毛茸茸一團,母貓挨個叼起,一隻只順毛。又把它們叼回自己懷裡,母貓拱起肥肚皮,把嗷嗷待哺,只會喵喵細叫的小貓圈在懷裡,繼續挨個舔額頭。任豐年看的眼紅,也不曉得是心癢小肥貓,還是怎麼了。

她看了半日,又把思緒纏繞回自己身上。

雖然沒有洞房花燭夜,但她嫁給他,也算是木已成舟。她也不傻,怎麼會想梗著脖子同他犟一輩子?她想要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有了孩子,日子也有了盼頭。不管日後他們兩個會如何,但她至少有個寄託。

有句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所以任豐年在他來之前,便先灌了自己兩海碗酒,準備好說辭,在腦袋裡醞釀一下。

陛下來了,面色淡漠的看她一眼,似乎勾了勾唇。任豐年給他看的舌頭打結,想了半天還是慫,心裡怨上宮裡的桂花酒,半點用處也無,害得她又出醜。

過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