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穿的衣裳相差無幾,但是那領脖上的一串奢華狐毛顯示了此人不是喜歡華服金飾的赫連成城,就是那個騷包妖嬈的楊召楊表哥。
秦嫣又吃了顆瓜子,心道,他們來不知有什麼心思?
翟容遠遠看著她吃瓜子吃得一臉蠢樣,還順手將冷美人施搖光也帶出一臉蠢樣,皺起了眉頭。他停住馬,讓對方靠攏自己。施搖光上前:“已經可以行動了嗎?”
“不是,”翟容的目光越過施搖光,“我們是來邀請處月王妃,練習一下戰陣配合。”施搖光點頭,讓開馬匹。秦嫣走到他們的面前,問道:“各位好,如何稱呼?”
“隨你如何稱呼。”翟容依然沒什麼好臉色。關客鷺、石越湖他們幾個武功更高強一些的,已經趕去處月部落調查步陸孤鹿荻那個“死斷袖”去了。他們特地過來截住處月王妃,免得她回了部落,影響他們調查真相。
秦嫣當然很高興這麼快就重逢郎君,夾著馬肚子湊近他們:“幾位郎君,我們去何處?”
翟容以馬鞭頂開她試圖湊上來的馬匹:在搞清楚你這丫頭有沒有“家室”拖累之前,麻煩不要湊那麼近。
秦嫣被如此冷淡抗拒,訕笑著退開一些。
衣領上帶著狐毛的,正是楊召。楊召娶了裴氏女之後,有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他一看之下,楊召大為傾倒:這女人不錯,看看那騎馬的屁股,圓潤得跟顆玉珠兒似的,哎呀,那胸口,一顛一顛的,真是心魂兒都蕩了開去。他回頭笑看翟容:小子,出息了。
很快,又看到翟容渾身冷漠,將美人推出去,楊召恨不能撲上去:小子誒,別那麼不解風情!楊召那麼多複雜的心理活動,倒也並沒有在臉上露出來。他很沉穩地做到了不動聲色。身為一名已婚男子,嘿嘿,偷香竊玉這種事情……嘿嘿嘿……月黑風高方能獻這個殷勤啊。
翟容道:“走吧。”拉轉馬頭,向著一片山谷而去。眾人馬蹄踏飛片片雪泥石屑,也跟著一起走過去。他們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天色之中,一顆顆小雪花,安靜地在四野落下。
秦嫣一邊騎馬,一邊伸手,接了片小雪花,讓它在手心融化為晶瑩的一顆水珠。她的心情也跟這片曠野小雪一樣,因為離郎君這麼近而安安穩穩的,哪裡知道,某人在悄然醞釀驚濤駭浪?
他們將秦嫣帶到了他們的一個臨時據點,名叫“富爾圖堡”。
這是一個座數百年前因河水改道,某國搬遷以後廢棄的一箇舊城池。此處水源不足,附近沙漠、戈壁連綿不絕,沒有人會繞道到此處來。翟容他們也是在冬季有些積雪的日子裡,才過來當做一個休息的場所。
富爾圖堡中,缺損的土屋、黃石牆壁四處皆有。這裡不少屋子都是一半埋在地下,一半建造在地面上,是以地中坑坑窪窪,洞道無數。翟容他們很熟練地走進去,將手中的馬匹分別栓到各自的暗房中。幾塊土壁巧妙遮掩,就看不到有馬匹的蹤影了。
“回來啦!”一個樂呵呵的聲音從土堡某處殘屋中出現,露出一張眼睛很大,笑起來很甜的年輕人的臉。大甜甜陳鎣在這裡負責為大家打理事務。他一看到施搖光,立即走上去:“搖光姐,等你好久了。我給你做了甜粥,來來來!”拉著就走。
施搖光皺起纖眉,這些年雖然跟著紀傾玦他們東奔西走,但是為了保持陣師的冷靜,其實她的心境跟從前做天字圈刀奴時候並沒有很大的改變。自從三個月前,這個青雁派的年輕人陳鎣被召喚過來處理一些瑣事之後,他似乎一眼就看中了施搖光,一直對她熱情得有點過頭。陳鎣又是活潑有誠意的那種人,跟楊召、崔瑾之那一類玩得很花心的完全不一樣。施搖光覺得有點棘手。
楊召跳出來,道:“我們的呢?”
陳鎣毫不客氣拒絕他:“你個大男人,吃什麼甜粥?”
“那老子的午膳呢?”楊召憤怒。
“自己動手!”陳鎣回敬,“本少俠又不是庖廚。”施搖光拉了秦嫣一下:“一起?”倆姑娘這一路上走了幾日,自然而然成了好姐妹。陳鎣看了秦嫣一眼:“這位是處月王妃?”
“嗯。”看來其他人已經將她的情況大致告訴陳鎣了,秦嫣隨意應道。
大甜甜就帶著兩個姑娘走下一個土屋的臺階,盛了兩碗加了婆羅門糖的中原梗米粥給她們:“吃吃看,知道搖光姐要過來,我熬了一個多時辰了。”陳鎣笑道,他身上穿著跟翟容他們差不多的黑色勁服,手腕上銅袖釦也虎牙、鉚釘纏繞很有氣勢。不知為何,卻一臉居家好男人的腔調。秦嫣記得他在夕照大城的時候,就是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