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養著了。
可惜,翟容非但沒能將她慢慢養“大”,反而將她慢慢養“小”了。鹿荻每年來敦煌做客; 都會說,先前翟家郎君待你像待個妹妹,如今怎麼像養了個閨女?指責秦嫣,這叫恃寵而“嬌”。
鹿荻自己倒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正式成為了時羅漫山的三王之王不說,也恢復了女兒身。雖則所有人,包括她家小狼崽都覺得,鹿荻穿男裝更神氣一些,她也始終彆扭地穿戴好裙釵。鹿荻的眼神裡就是,女人怎麼啦?草原上,我鹿荻就是個傳奇女汗王!
受此感染,三年前,秦嫣生完第二個兒子以後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些年,高昌穩定,西域道上來往商旅比先越發興盛,放著大筆的賺錢機會和開眼界的機會,而乖乖龜縮在敦煌翟府,這哪裡是秦家那個十三孃的做派?加之她想去尋找長清哥哥,纏著郎君分了一支駝隊給自己。
這三年來,一共出去了兩回。一次最遠到了身毒,這次最遠到了大食國。秦嫣在大食,買了幾個大秦國的裸/體手繪大黃陶花瓶,回家給翟容當做禮物。
幾個月前臨出門時,倆人剛為孩子們的教養問題,大大爭執了一番。
翟容不同意若若帶孩子,唐國貴族女子都沒有親自教養孩子的道理,而若若那種脾氣……也實在不適合弄孩子,胡打海摔起來比他還狠。翟容如今對兩個兒子,可沒有小時候自己對待紀傾玦那般兇悍,呵護得不行。
在秦嫣眼中,就是:你爹早晚將你們養廢了。還多次得意洋洋表示,自己幸虧去了扎合谷,否則,就她父親秦都督那種對待小孩小心範兒,估計她也早已被養廢了。此話一出,被翟容扇了頭皮。還扎合谷呢,想想都心痛死了,這女人還在以此看做當年勇。
那日,秦嫣整好駝隊要出發,朝著遠處的祁連雪山跺了腳,發誓:不發了大財、衣錦還鄉,絕不再回翟家門。
送她出門的翟府上下,從軼兒到翟容,全都一陣好笑。玉嫂子不明白兒子在笑什麼,軼兒將字寫在母親的手中,平時裡幾乎沒什麼聲息的玉青蓮也跟著笑了起來。平安看著大家笑,裂開大嘴,笑得臉面像一個踩扁的陀螺。旁邊翟家的扈衛們嚴謹操守,不敢對主母言行逾矩,忍笑忍得腰帶都快崩斷了。
秦嫣身為主母被大家如此恥笑,是有原因的。
她上一回去身毒,一文錢兒都沒賺到,只顧到處轉。她的心思是去找長清哥哥,又怕翟容多心。小時候她回去扎合谷救長清哥哥,翟容雖然同意,但因為九死一生,鬧得他很心焦。她準備了好幾年,是以經商名義出發的。
翟容冷笑,整個西域道的訊息通絡都在他手上,她就是掉到山坳坳裡,也照樣能發了大財回來。
她沒發財,那是她在找長清哥哥,又不敢跟他說,免得他“吃醋”?真是奇了,翟容何時吃過長清的醋?他很愛吃醋嗎?明明沒有的事情!
只不過媳婦兒武功太好,總是呆在府中的一畝三分地,的確太拘謹她了。翟容想著,等西域完全平定了,他就辭官,陪她出去玩。
府中,兩個兒子衣食住行有乳母;習武有平安和翟雲;習文有軼兒和翟容。秦嫣也不怎麼管教兒子,出去散散心就是了。
秦嫣帶著駝隊出門,翟容帶著其他家人回府。
平安一左一右牽了兩個蹣跚走路的娃,送回書房給翟容幫他們習字去了,免得跟他們娘似的,五歲還不曾開蒙。
翟容走在旁邊,對倆兒子翟歆、翟欩,道:“歆兒、欩兒,你們要記著,多學你家表哥的模樣。”
“是,阿父。”兩個三四歲的寶寶,雪雕玉砌似的裹著綾羅綢緞,被平安舅舅彎腰牽著,齊聲回答。
翟容看見就開心。
歆兒年長一歲,先前秦嫣第一次出門的時候,倆孩子還不記事,也不太記得了。如今知道母親大人要出遠門,到底有些擔憂:“阿父,你不擔心阿孃路上安危嗎?”
翟容心道:一個能將慕士塔格雪峰上的雪崩玩得如白龍過江一般的人,需要擔憂安危的不是她,而是那些遇見她的人。他蹲下來,拍著歆兒的背道:“你們阿孃不會走丟的,她以前已經走丟很多回了,被阿父打了以後變乖了。如果這次再敢走丟,阿父帶你們一起去找。找回來就打她,下回她就不敢了。”
秦嫣走得不算太遠,翟容說話又不輕,她的耳力又很好,聽得她身子微微一僵:最近郎君愛好上了打屁股,還要帶著兒子們一起打?她忽然開始擔心起來了,本來她也承認自己出身扎合谷,此後又是在草原上打打殺殺的,對於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