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覆蓋著牛羊皮毛的,一般也不能有多少說話的聲音傳出來。可見裡面吵得有多兇。
秦嫣好奇地推開自己氈包的皮毛卷窗,探出頭去聽聽他們在吵什麼?鹿荻和郅別如今蜜裡調油的,不知道有什麼可吵的。聽了一會兒,她笑得裂了嘴,直接倒下來,翟容將她一把接住,他問:“他們在吵什麼?”
秦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郅別在說鹿荻,一夜七次還不夠嗎?鹿荻說,你說過你與我聯姻,還為我賣命的。然後郅別就跳起來,說,我只說在戰場上賣命,沒說在床榻上賣命!”
“……”翟容尷尬了一下,若若如今說話真是半點忌諱也沒有了。不過,貌似她本來就一向沒什麼忌諱。
秦嫣一口氣說完,這才發現郎君有點沉默,誤會了。連忙膩到他身邊,柔聲安慰他:“你放心,處月部落的女人,不是個個像鹿荻那般如狼似虎的。”
翟容扯一把她的頭髮:“你想到何處去了。”
秦嫣揉著頭髮,問他:”今日精神好些嗎?要不要去散散步?”
翟容同意了:“用完早膳,等草場上露水沒了就去走走。”他以前可沒這麼當心自己的身體,如今若若是紅蓮之力附體,一副長命百歲的樣子,他也得好好珍惜。
用完早膳,兩個人在草場附近選了兩匹腳頭遲緩,性子老成的馬匹,略微轉了轉。這兩個人都是騎慣了烈馬、風馳電掣的人,如今學著緩下性子,慢慢重新看待人世,倒也覺得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秦嫣將翟容送回氈包之後,便回到鹿荻那邊。
鹿荻正在讓黑頭烤全羊,拿了一把裝飾著貓眼石的彎刀,一塊塊切著半生不熟的烤肉。往上面撒著香噴噴的調料,對秦嫣道:“你吃吧,你那郎君看起來是吃不得這個的?”
“是。”秦嫣拔出腰帶,戳著肉塊吃著。
郅別也一邊大塊切著,大塊往嘴裡塞著,一邊道:“早晨我看到你帶他散步了,多大的傷啊,二十來天還走路小心翼翼的?”郅別一般受的都是外傷,身子又強健,多重的傷都是七八天就能上馬馳騁了。他不太能理解翟容這種整個經脈都損傷的情況。
秦嫣內心自然是幫著自己的男人,瞪他一眼:“那是被我管著好不好?”心中默默想,郎君年輕一點的時候,凌空數丈、八步趕簷、踏雪無痕,他們是沒見識到而已!
鹿荻是姑娘家要細心一些,一肘子讓郅別閉嘴:“有吃的還堵不住你那張嘴?不會說話就少說幾句。”拿著一塊肉就給郅別往嘴裡塞:“我撒了不少胡羊草末,你嚐嚐香不香?”
秦嫣看著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樣子,笑道:“鹿荻,你不是口口聲聲愛江山不愛美人嗎?現在算什麼?”
鹿荻聽了笑一下,問郅別:“小狼崽,你是美人嗎?”
郅別滿嘴是肉,特意猙獰起一張俊臉,道:“放屁!”
鹿荻聳肩,秦嫣只好笑笑:“好了,我要陪郎君去睡覺了。”
“又睡覺?”郅別奇道。
秦嫣看他:“你管?”轉身就走了。
郅別注視著她的背影,對鹿荻耳語:“我剛才也不是在亂說話,我是在提醒娜慕絲,她那個郎君身體很差,凡事悠著點。你看看,晚上睡了不算,還要白天睡。”
鹿荻道:“他們只是睡覺吧?”
“你信?”郅別看她。
鹿荻搖搖頭,郅別露出一臉恐懼之色:“今日那男人連走路都有些乏力的樣子,身子如此差她還天天纏著。你這前王妃實在不是什麼好人。”
鹿荻看著他,柔聲安慰道:“你放心,處月部落的女人,不是個個都像娜慕絲那樣如狼似虎的。”
第172章 番外二
六年後; 一支駝隊在大海道上踽踽前行。
大海道是西域道眾多分支中的一條,因風沙巨大,爆發頻繁而少有商隊行走; 不過卻是一條抄了近道的路。從這裡回河西; 可以足足少走一百多里地。
駝隊中,最高的一匹白駝上; 一名女子將臉上遮擋風沙的面巾摘下,露出一張細緻柔潤的臉。一雙眼睛微微含著一點藍晶之色; 正是秦嫣。
這幾年; 隨著她遠離紅蓮; 而生活起居實在比較安逸,也不再有驚恐之心啟動體內的力量,漸漸恢復了漢人的瞳色。據父親秦允安說; 她與自己母親也越來越相像了。至於性情……這個,只要翟容接受,旁人也沒什麼好置喙的。
翟容十七歲時總想著,要將她帶回府中慢慢養大。這一回; 她真的被他帶回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