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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翟容將案桌上都整理完畢,看著矮床上空著,問秦嫣睡不睡?

秦嫣說:“這床一看就不靠譜,軟軟的快塌了吧?”秦嫣覺得案桌還挺寬大,又被他收拾乾淨了,自己將鞋子脫去,在案桌上躺下:“我覺得此處更舒服。”

翟容道:“我來試試看。”便跨上了那張床榻。

他人高身重,可憐那傢俱一陣吱吱呀呀呻叫,秦嫣緊張觀望著,提醒道:“床要塌了!”興許是將對方當作自己男人了,她一點也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哪怕是一張破床。

翟容側耳聽了聽:“不會,挺牢固的。”

“若若,你困不困?”翟容道,“床挺好,你要不要上來?”

秦嫣害羞地看了一下那張床……又來了……又要那個了?

翟容道:“我讓給你睡,要嗎?”他支起身子。

秦嫣發現他沒有“那個”意思,連忙和衣躺在案桌上:“案桌上就很好。”

“那我就不客氣了。”翟容躺下,輕輕閉上眼睛。他那兩條腿因為太長,在床上擱不住,左探探,右探探。一腳蹬在了窗臺上,顯得尤其線條修美。陽光斜灑在他臉上,秀氣的鼻翼下,雙唇柔和。

秦嫣在案桌上睜開眼睛,看著他睡覺。

方才他拿來燒燬竹簡的銅爐裡依然有餘溫,就置放在案桌一側,秦嫣被燻得熱烘烘的。她的眼皮也越來越重了,這幾天她忙著給翟容做事情,沒有練習老巫的心法,如今有些精神不濟了。她朦朦朧朧地闔上眼皮,漸漸入睡了。

夢裡,有翻雲覆雨……

翟容先醒了過來,看了她一眼,她蜷在案桌上,裙裾垂在虎爪桌腳下,已經睡得面目紅噴了。他從床上下來,蹲到她的身邊,側過頭看了看她睡顏。若忽略去她粗糙發黑的膚質,她生得十分柔美精緻,仔細看來很是動人。

翟容的目光轉到她交疊在面頰旁的那雙手,細指柔軟,白玉般細膩。他記得她的腳也是白生生,如兩朵蓮花一般。他想,若若只不過是做刀奴,受了風霜太多了,才將面上毀成如此。將她帶回師門,要讓師兄弟們好好照顧她,一定要將她這張臉蛋,養得跟她的雙手、雙足一般白嫩。

他記得她先前一雙手也粗糙如爪,為何忽然手變得如此玉色晶瑩?他伸手摸了一下,有些不解。

興許是被他干擾到了,秦嫣動了動,櫻桃般的小嘴裡吐出的氣息,有少女的香甜。

翟容連忙將手退回來。

他微笑一下,不再思考她雙手的問題,將她鬢旁的幾縷烏髮拂至耳後。反正她多奇怪,對他而言都是他的小媳婦,他不在乎。

秦嫣陡然睜開眼睛,驚駭不已地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翟容。

方才迷糊中進了一個羞人的夢境,為何此時人就在面前?她連忙拿袖子蓋住臉,不敢看他。

翟容以為她貪睡,拉她道:“快些起來,已經午後了。”

“不……我,不起來。”秦嫣心中很是慌亂,不知自己入睡後可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行為。

“懶貓,不起來我罰你了。”翟容將她硬拉起來,把她的雙手從臉上扯開,看了看她的臉,“你熱成這樣是怎麼了?”伸手在她額頭上摸著。

秦嫣躲閃了幾下,被他索性握著脖子和後腦,搞得動彈不得。

翟容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事啊。”尋了一圈,看見她身後的銅爐,無奈地低頭看著她道:“真是不知冷熱,那銅爐也不知道挪開一些。”

秦嫣竭力躲閃著,待他放手,諾諾地從案桌上爬下來。

“你辮子散了,收拾一下。”翟容將東西收拾起來,“我帶你去三危山。”

“三危山?”秦嫣道,“去那邊作甚?”說好帶她去北海門的啊。

翟容將他的東西都綁在馬匹上:“三危山那邊的莫高窟上,有我阿父阿姆主持開鑿的一個佛窟,我帶你去看看。他們的供養人像,也都在那裡。我娶了媳婦,總要先跟父母說一下。”

小屋裡他昨日已開始陸續收拾了,今日也沒多少東西,放在馬背上並不佔多少地方。

兩人共一騎,來到敦煌城下。

看著那青黑色的城牆,翟容想起她曾經很害怕這座城池。說道:“如今還怕不怕這段城牆?”

“不怕,”秦嫣在他身後,方才春夢所帶來的窘迫感已經消散了,“這裡以後是我的家了。”她已經好久沒有家了,扎合谷當然不可能成為她的家,那裡是她的噩夢。即使有長清哥哥在,那也是個噩夢之所。

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