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叮囑秦嫣,其殷殷之態,實在於他以往的身上難以尋見。柯白岑回首看著兩人的親密之色,含笑搖頭。
“柯少俠,那些前輩都是什麼人啊?盛古劍閣是哪裡?”秦嫣也發現翟容與自己的親密被柯白岑嘲笑,便將話題轉向柯白岑,問道。
柯白岑道:“盛古劍閣在遂安郡,山水清暖,適宜鍛造名劍。越劍天下聞名。劍好,劍術名家就層出不窮。劍閣裡收藏了天下名劍中的大部分,劍閣弟子從小伴劍而眠,出了很多劍術大師。”
翟容聽他說話太詳細,秦嫣聽得滿頭霧水,補充道:“若若,石越湖就是盛古劍閣的,你可記得石越湖?”
秦嫣跟石越湖一起送訊息出夕照城,怎麼會不記得?點頭:“記得。”
翟容道,“濮先生是他的師叔。”
秦嫣點頭。
“青雁派的趙大先生是大陳的師伯,名道山莊的林朗先生是朱答艾的大師兄。”翟容介紹給了秦嫣聽。
秦嫣聽了問道:“來的都是師伯師叔和師兄。他們師父是不是身份比較要緊,不輕易出江湖?”
“不是,”柯白岑腳下布靴邁動,一路踏了無數杏花花瓣,道,“他們的師父跟小關的師父一樣,十二年前,前往西域圍殺巨尊尼,一去不返了。”
翟容補充:“盛古劍閣很多劍術大師,在‘萬馬王’橫掃中原之時,失了大半。”
秦嫣對柯白岑道:“你們來西域,是想來複仇的?”
柯白岑苦笑:“小娘子自己也看到了,出師未捷身先死。我們連巨尊尼的面都不曾碰到就沒了性命。見了面更是隻能落荒而逃。”他對翟容道,“師尊們想見一見你,大約也是問問當日的情形,我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又一次要前往西域。”
翟容鄭重道:“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三人說著話,便到了安業寺山門前。
有三位小沙彌立在門口,一見他們來到,立即趨步上前,請柯白岑和翟容進入。
安業寺是莫高窟此處的功德寺院,常有女眷來。其中一名小沙彌雙手合十迎在秦嫣面前,說,因邀請翟容的是江湖高人,女施主不方便前去相見。
翟容則堅持要帶著若若一起走:“我家娘子人生地不熟,性子又弱,離了我她會焦急的。”他手中緊緊攥住秦嫣的手。似他這樣的人,只要稍微有些不尋常,就警覺得如同北山上的野狼王。若若時不時身上冒出來的異常之處,夕照城下兩槌擊散那老陣師的精魂也罷,昨夜身上的淺色蓮形青影也罷,兄長翟羽的輕易讓步,甚至是柯白岑如今特意充當信使,前來找他。所有事情都匯聚在他心中,他不能讓若若離開自己。
誰知手中輕輕一扭,他轉過頭,低下首,看到若若正仰頭看他。她的眼睛裡神色很特別,與平日裡與他私下相處的樣子很不同。與他在一起,她是個嬌羞、愛哭的小娘子。可是,當她單獨面對夕照大城上的血肉橫飛,面對千軍萬馬的絞殺時,她又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此刻,她的一雙眼睛裡,眸光銳利,手指正在奮力掙脫他的羈絆。她正在以實際行動告訴他,她想跟他分開來,她很想知道,這些江湖名士將他們誆到此處,又要讓他們分開,究竟所為何事?
沒錯,翟容對此時的情形有著自己的警惕,她又何嘗沒有?應該說起來,他的警醒來自於他對危機感知的天分;而她則不僅僅是擁有天分,更是在扎合谷那艱險的環境之中,千錘百煉了無數回。
秦嫣一直覺得,自己只是個普通的星芒教刀奴,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一個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小東西。她也非常樂意在翟容身邊,扮演這個甜蜜可愛的“小東西”。
可是,如果她不是呢?她的直覺時不時在提醒她,有人,比翟容和她自己更為了解她。從當日翟羽將她從講俗臺上邀請到翟府三日起,這個疑團就一直在她的心中盤旋。星芒教的牧刀人是將他們養在遙遠的地方,可以說除了牧刀人莫血和老巫,她根本沒有見過星芒教其他的人物。
她到底是什麼?她自己也想知道。
翟容遲疑了一下,他聽到杏雲林上傳來輕微的響動,混在落花與風聲之中,幾乎不會令人有所察覺。是聶大哥他們擺脫了翟雲,過來了。翟容被柯白岑邀請前往安業寺前,就讓聶司河他們過來幫助他。聶大哥他們是軍中將領,對於江湖人的一套,向來有很多看不慣的地方。由他們出面保護若若,那還是值得信任的。
他的手指鬆開,依照佛門之禮,向兩個帶路的小沙彌行禮。自己跟著柯白岑向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