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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心。”

“我在裡面過得很不錯,蔡班主、許師傅,陳娘子都待我很好。為我衣食父母,當知恩圖報。”

翟容笑了起來:“我看你在哪兒都能過得挺不錯。你快回去吧,趕不上表演看你師傅打你手心。”說畢,長身而起,轉向舞臺前邊的翟家坐席而去。

秦嫣回到木棚邊,蔡班主正帶著眾多樂伎走出木棚。她隨著許散由師傅沿著舞臺夾壁走進樂師座。此處在舞臺側面,右手“蔡玉班”的工匠已經將那“九重仙雲佛殿”高臺搭好,慢慢推上了舞臺。三危山的畫工手筆很好,細膩流動的祥雲紋飾,盤繞在數重或遠或近的佛寺建築上,菱形佛臺上,有維摩詰辯經的人物畫。

翟家族眾、客人、邀請的當地官員都安靜地坐在胡椅上,等待觀看錶演。奴子們彎腰在各位尊客之間無聲走動,膝跪著不時添送茶水、蜜餞。

秦嫣感到了翟容在給自己招手。

轉頭看了一眼。翟容坐在偏西面的一個座位上,懶懶散支著兩條腿,笑吟吟示意他如約來看錶演了。他膚色瑩白,笑容若驕陽,在一干衣著華貴的男子中,奪目耀輝。

秦嫣心中不覺有些高興起來,本來覺得他行事有些跋扈,沒想到還挺給她面子。她知道,別小看翟家二郎君這遙遙一揮手,落到有心人眼裡,不知道給蔡玉班長多少臉面呢!

她興高采烈地想,今日回去以後,說不定班主會給她加個菜!她想吃鹹水鵝!

果然,許多人都注意到了,蔡玉班的表演尚未開始,已經有了期待的熱烈掌聲。

端坐席位正中,一位三十許的玄衣男子,亦隨著翟容的動作,看向蔡玉班的樂師群來。他有一雙微微斜挑的丹鳳眼,因年紀稍長蘊藉已足,風華玉樹一般隱隱有天人之姿。他察覺到了翟容的指手畫腳,一雙精緻如水墨勾畫的鳳目,落在秦嫣的身上。

秦嫣猜測他就是翟家的家主,翟羽。翟容那個大他十多歲的大哥。

許散由師傅是個專一琴技之人,並不懂得這些彎彎繞繞。他最討厭表演時有人東張西望,輕輕咳嗽一聲,對秦嫣惡狠狠掃一眼,她連忙斂容,斜抱好琵琶。

蔡班主則在場下,笑得如同一尊彌勒佛。

秦嫣帶著對鹹水鵝的美好期待,隨著許散由先生開始了彈奏。

磬瓦連擊,琵琶叮咚,兩位劍器舞的大娘子,率先扶簾揚劍而出。

一聲起,仰頭單手扶蓮燈;二聲起,雙劍並交起絮天;三聲起,亞身踏節轉鸞身;四聲起,軟靴移步鋒芒動……

隨著一段舞曲結束,高處黑檀木鏤空冰紋平臺上,絲蕊手持一面錯金檀木的琵琶,單足而立。琵琶上螺鈿、真珠,紅藍寶石,交相輝映。她在那充滿著異域風情的琵琶聲中翩然起舞,“蓮座在臺”、“金鉤拈花”、“千燈照佛”……一個個舞姿旋轉。

秦嫣看著絲蕊的動作,發現,舞蹈難度似乎被她陡然加大了許多。秦嫣是精於肢體動作修習的,加之先前時常陪絲蕊一道在“蔡玉班”的平臺上看她練習基本功,她對絲蕊的軀體能力十分清楚。好幾次,她看著絲蕊的動作似乎會撕裂自己骨節、軟筋。秦嫣有些擔憂,遂一邊彈琴一邊觀望。

絲蕊的動作雖則看著令她心驚膽顫,可也由於絲蕊的動作闊朗展放,舞姿越發出彩。

在臺下數百觀舞者的眼中,絲蕊那曲折的身段,華麗炫目,那逍遙煙浪間的形舒意廣,直如飛行雲中。

她手中的道具琵琶翻轉漫柔,身上霓帶飄揚,全場觀者均屏息凝神看得投入,連下面那兩位在敦煌久負盛譽的大娘子,也被她的煥然光華襯得黯然失色。

舞蹈最後,一名匠人按動預備好的紫雲香盒。

頓時滿場香花飄舞,綵帶袂舉,引來全場的鼓掌。按照舞蹈設計,接下來絲蕊該繫著一根長繩從高處飛旋而下,在香瓣飄散中,模仿壁畫中的飛天盤旋環繞,演繹佛國淨土緊那羅,護佑尚武唐國的意境。

飄帶急旋中,秦嫣忽然看到絲蕊的動作不對勁。絲蕊腰間的絲索沒有將她拉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她墜出一個可怕的直線,竟然從高臺上跌了下來。

周圍都是一片驚叫。站在舞臺附近的僕役、奴子,樂班等諸人紛紛忙亂著去救人。秦嫣也放下琵琶,專注看著那絲蕊落下的角度。

秦嫣所在的樂師座位離舞臺最近,她心知自己佔著地利,應當出手相救。全身緊繃如一頭即將出擊的小豹子。

她瞅見絲蕊落下的方向,下面有兩名翟府的奴子正在揚臂接人,她能夠看出來他們不僅接不住絲蕊,還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