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恐怖而可怕的鏹水池裡。我們的連長,那個性格直爽的蒙古漢子,掉進濃硝酸裡面後,整個人來不及呼喊便迅速地變成了一攤血水!那種強酸,別說皮肉了,就連銅鐵做的步槍和鋼盔都能腐蝕得一乾二淨,連骨頭渣子都能溶化掉,一個大活人最後只剩下了一把毛髮。你們能想象嗎?我們的弟兄們就在這種惡劣的環境裡頑強地戰鬥著…”老兵說著說著,忍不住哽咽住了。
周圍計程車兵們和記者們都沉默了。
“第十八集團軍有位叫劉伯承的師長曾說過,敢於刺刀見紅的軍隊才是一支真正的鋼鐵之軍。”我們的團長,鍾育煊上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的臉上閃耀著決然而堅毅的神情,“我們東北軍也一樣。我們能取得最終勝利,因為我們也擁有用於與敵人刺刀見紅的決死精神,而不是一味地依靠著優勢的火力。”
入夜後,臨時宿營地裡鼾聲一片,弟兄們基本都鑽在鴨絨睡袋裡裹著很厚的軍大衣抓緊時間打盹休息,槍炮聲仍然不斷響起,那是友軍第299師和第115重灌甲師的弟兄們正在距離我們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外和蘇軍激烈交戰著,夜幕降臨後的新西伯利亞城仍然籠罩在一片光明中,我軍和蘇軍發射的各種五顏六色的照明彈、訊號彈此起彼伏地騰空而起,閃耀著白光的曳光彈和爆炸時的熊熊火光更加讓這座已經變為廢墟鬼域的城市像上海那樣成為了一座“不夜城”。狼吞虎嚥完晚飯後,我也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排長熟悉的皮靴讓我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巨大的喧囂聲和炮火的轟鳴一起鋪天蓋地湧進了我的耳朵了,夾雜著電臺兵“滴滴答答”的發報聲:“…這裡是1046號陣地,蘇軍反擊增強,請求炮火支援…”
“起來了!要戰鬥了!”班長李瑪大喊著,順便又踢了我一腳。我急忙一骨碌地爬起來,順手操起手邊的AK突擊步槍。被喚醒的弟兄們正在匆忙緊張地做著戰鬥準備,現場一片大戰來臨的氣氛,軍官們嘶聲力竭地大喊:“299師的防線出現了漏洞,我們要立刻補上去,弟兄們,準備出發了…”
“前面的弟兄死的太多了!你們每個人都必須給我搶回三具屍體,不然都他媽的別回來了”鍾團長厲聲吼道。
大量身穿白大褂的軍醫和胳膊上纏著紅十字標誌的醫務兵近乎狂奔地來來回回,抬回來一個個滴著血水的擔架,我們的宿營地已經被改成了臨時野戰醫院了。
地面開始晃動起來,閃耀的照明彈和大功率車燈的照耀下,一輛輛我們的坦克、裝甲車、步兵戰車開始轟隆隆地從殘垣斷壁間開去,整裝待發的弟兄們連忙跟在戰車後面,衝上炮火連天的前方,三三兩兩的鋼盔在火光下閃閃發亮。
“走!”班長李瑪大喊一聲,我、老洪、趙凱、傘兵伊潤海和朱秋明組成了一個新的戰鬥小組,跟在一輛“1號”輕型坦克的後面奔跑著上前。軍官們在我們背後繼續大喊著:“消滅沿途蘇軍的殘兵,搶回我們弟兄的屍體!快點!別他媽的磨磨蹭蹭…”軍需官來回如梭地給我們分發著手套、口罩,以及散發著藥水味的裹屍袋。
忽亮忽暗的街道上,我們營開始透過昨天佔領的蘇聯人工業區繼續向北挺進。我的牙齒忍不住在上下敲擊著,一股寒氣透過衣服不斷地滲進我的身體裡,我緊張地環顧著四周。越往前,明顯感覺到蘇軍的炮火越強,整個夜幕都在兩軍瘋狂的炮擊對轟中燃燒著,炮火紅遍了半邊天。我愕然地看見一排排火紅色的炮彈正在從蘇軍的那邊掠過天際飛向我們,然後炸起了一股股沖天的煙塵和一陣陣霹靂般的巨響。
“那是蘇軍新投入戰事的‘喀秋莎…BM8’多管火箭炮,威力不亞於我們的‘天火’車載火箭炮。”伊潤海在我身邊說道,“毛子的兵力和重武器都在慢漫地加強,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1號”坦克的37mm速射炮在不斷地轟擊著,已經有蘇軍滲透到了我們前方部隊的屁股後面了,槍聲和火光不斷閃耀起道路邊零零散散地癱著幾輛戰車在燃燒著,火光不時映照著地上蹲著的一個個黑乎乎的影子,那是我們的工兵在排雷,蘇聯人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埋設了大量的地雷,進攻的部隊不得不靠著重型坦克去在雷區出壓出一條道路,後續的步兵就在那坦克履帶軋出的狹窄道路上發動衝鋒。路邊倒滿了蘇軍和我們弟兄的遺體,大多是第299師的,屍臭味和硝煙味混雜在一起不斷地鑽進我的鼻孔。
“注意警戒標誌!那是雷區!”沿途的工兵弟兄們用沙啞的嗓子大喊著提醒我們。
儘管如此,血紅火紅的爆炸火球仍然不斷地在突擊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