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局面真是讓人頭痛,飛燕心知以樊景的身手勢必能獨身衝出府外,他既然敢獨身前來,一定有退路,便衝著樊景低聲說:“這裡不歡迎樊將軍,還是請儘速離開吧……”
可是樊景看到那霍尊霆卻是牙根緊咬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想他出了虎牢關時,滿心歡喜地開啟箱子卻發現箱子的女子只是個口鼻身形與飛燕相似罷了,心知中計,登上氣炸了心肺。此時再見,他居然一副理所當然的主人模樣,將飛燕視為自己的禁錮,這等的語氣著實讓人難以接受。
兩個男人互相視為眼中釘,在這逼仄的空間裡倒是不需要多費唇舌,便是各自施展小擒拿,交手在了一處。
不同於虎牢關的羞辱戲謔的招式,驍王此時的套路堪稱狠穩,務求儘快拿住這樊景,免得傷了一旁的飛燕。他近身小擒拿的功夫本是師從少林高僧,但是到底是嫌著佛門的招式只求自保不求傷敵,太過慈悲了,便又融合的西域鷹爪功的套路,手掌所及之處錯骨分筋,招招鎖喉斃命。
樊景的武藝雖是高強,到底是近些年不親自上陣肉搏,有些荒廢了,加上這種近身擒拿本就是不是馬背上的武將強項,在驍王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下,一個沒擋住,便被霍尊霆卸下了肩環,疼得栽倒在地。
恰在這時,飛燕似乎被拳風掃到,沒有站穩,一下子撲到在地,啊地叫了一聲出來。
這一下,便讓驍王分了心神,那樊勇一個挺身起來,便直直地從窗戶跳了出去,幾步來到侯府的角門邊,踢開護衛便衝了出去。
而此時侯府外的長街似乎有幾處宅院失了火,長街上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救火呼救的人群,樊景入了人群,幾下子便閃得沒了影蹤,讓身後的追兵無處可尋。
驍王本就不欲殺了他,但是到底是要折辱一番,讓樊景明白根本就不配肖想他的女人,此時他既然逃了,倒是沒有太過懊惱,只是抱起了飛燕,低頭審視了她有沒有被碰傷,當發現那細白的手腕似乎扭傷了,有些微紅時,登時臉色一冷,將她輕輕地放到了床頭,淡然道:“看來這位樊大哥的確是個長情之人,竟是不忘陪著幼年小姐騎馬的情誼,不遠萬里親自相見,只是不知小姐是否也是顧念這位兄長的情誼,才會及時一摔,救他於圍困呢?”
飛燕心知樊景這般一鬧,必定不能善了,雖然與樊景情緣一盡,可是他陷於生死危難之中,自己還是無法袖手旁觀,何況樊景被抓,豈不是要牽連出自己在白露山的往事?所以方才才會藉著拳風假意一摔,原是不抱希望,沒想到驍王是居然真的住了手。
可是自己的這點子伎倆到底是瞞不過這狡詐陰滑的驍王,還是被他看破,當下便是低下頭,半咬著唇,等著驍王發難再見招拆招。
可是驍王的手指卻是輕輕撫上了她的嘴唇:“馬上便要成禮,咬破了嘴唇該是如何塗抹胭脂?”
飛燕聞言不覺一愣,便是微微抬頭望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只見他精眸半斂,大掌沾了些一旁放置了成禮那日要擺桌的喜酒,透著熱氣不輕不重地按摩著自己挫傷的手腕,那單薄的嘴角微微上翹。
可是那笑意卻未及眼底:“這是最後一次,你為別的男人勞心動情,若是以後,再這般維護不相干的男人,莫怪本王要好好的‘懲罰’不乖的小燕兒了!”
第41章
待得尉遲瑞他們在飛燕的院外焦灼地問起院內的情形時,驍王才簡單地說是有僕役要偷東西,已經被扭去見官了。
邵光奇這才駭然,因著僕役乃是他帶來的,自然覺得自己難逃干係,可是其實這僕役也是他新收的,因著帶著老友的引見信函,就一併進了京。沒想到引狼入室,真是罪過了。
尉遲瑞更是別說了,隨口撤了謊說見過這僕役,竟是引出了這等風波,幸好驍王有意無意地瞟了他們一眼,並未說什麼,只是那眼神竟是有說不出的犀利。
鴛鴦也是被唬了一跳,因著方才聽見小姐房裡的動靜,她練過武藝的手腳倒是快,先比眾人先行入院中,正好是看到了樊景踹開窗戶衝了出去,當真是心都要從嗓子眼裡驚嚇出來了。
到底是因著他乃是白露山的抗齊名將,所以在方才鴛鴦下意識地假裝絆倒,擋住了要去追趕的侍衛。只是方才驍王離去時,除開狠瞪了尉遲老爺和邵家舅舅外,又別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不知是何意思……
待到驍王離開後,鴛鴦才急切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兒吧?那驍王可是問起了什麼?”
尉遲飛燕緩緩地搖了搖頭,眼前牆外無人,才將樊景的那番話說給了鴛鴦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