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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由一群粗獷激昂的漢子們舞動著節拍才最是有味道。在座的武將們倒是來了興致。他們個個是在戰場上廝殺歷練,立下了赫赫功勳。雖然近幾年世面太平,他們可以在京城的府邸裡養尊處優。但凡有著在戰場之上揮弓放箭,斬敵酋於馬下經歷的,豈能對那段崢嶸歲月說忘就忘。有時午夜夢醒,也難免心有遺憾,不甘心自己餘下的時光在安閒之中消磨殆盡,有時難免生出感慨:“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何能臥床上在兒女手中”

飛燕看著激情熱血的陣舞,耳畔是慷慨激昂的樂曲,初時還沒有什麼,慢慢便是感到自己心跳越來越快,身旁的一切似乎漸漸遠離自己。群臣觥籌交錯,舞者陣舞隆隆,卻似乎都失去了聲音,耳中只有自己心臟的每一次激烈跳動。而每一次跳動,都給身體泵入一股力量。

方才淺淺飲了一杯甘醇的佳釀,此時酒意也隨著鏗鏘的樂曲漸漸翻湧了上來,一時間彷彿回到了白露山下的戰場上,周圍俱是荷刀舉劍的敵兵,慢慢向自己靠近。

飛燕發覺不對,自己可能被這充滿殺伐之氣的樂曲影響了。頭上的重釵此時墜得頭皮也跟著發疼,便是順手摘取了下來,拿在手裡把玩。

此時,樂曲驟然飛揚,竟是將隱藏在心底的幾許失落與遺憾盡是翻湧了上來,想到了自己曾經籌謀拯救天下的壯志豪情,想到了那寒夜立在崖邊的失落。其實現在想來,那時讓她心疼得無以復加的,除了樊景的變心,也還有自己對白露山傾注的心血盡付流水,巨大的失落……

想到了失意處,竟是隨著那音樂節拍猛的一攥,手裡的金釵立刻刺破了手掌。

驍王已經覺察到旁邊玉人在陣舞開始不久就表情不對,現在更是牙關緊咬,全身上下緊繃,似乎全力抗拒著什麼。

言燕兒平日裡倒是還好,可是似乎身體虛弱是極易受音律的撩撥,不然上次幾日絕食,也不會被自己彈奏的樂曲輕易撩撥得亂了心緒,拿起香爐砸向自己了。

此時在這宮殿之上,人多眼雜,倒是不好開口去問,便是在桌沿下,一把握住了飛燕的手臂,將她攏到自己身旁,藉著假裝替她整理鬢角之際,在她耳旁問道:“燕兒,怎麼了?”

飛燕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裡,猛然聽到驍王的聲音,便是身體一震,,發現驍王眼眸微沉,正關切的望向自己。低頭一看,自己已經將金釵握得太緊,手掌被刺破,流出鮮紅的熱血。

驍王不動聲色地解下自己的汗巾,給飛燕包紮止血,問道:“燕兒,深呼吸,不要聽得太入迷,這曲子……有些魔障!”

眾位武將雖然沒有飛燕那樣對樂曲敏感,但是多年的戰場生涯讓他們很容易就進入亢奮狀態,一個個表現得比飛燕更加不堪。瞪圓雙目,眼珠都已經佈滿血絲,牙關緊咬,雙手死死攥住拳頭。很多武將已經忍不住的哼哼起來。

霍允作為馬背上的皇帝,對天下的企及之心更甚,他這些時日一直疑慮著淮南的禍亂,雖然是有心用兵,可是又是想著天下初定,百姓不宜顛簸,心存疑慮,便是左右搖擺不定,一時間難以下定主意。

可是就是方才這雄渾的兵曲,卻是燃起了他滿腹的豪氣,更是想起了當年新野起義時,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義無反顧!

一曲聽罷,霍允竟是大掌猛地一排身前的龍案,大喝一聲:“好!”

群臣聞聽皇帝叫好,自然是一呼百應紛紛鼓起了掌來。

太子霍東雷更是一臉難以自抑的喜色。

霍允問道:“若是少了這四重編鐘的演繹,這首入陣曲哪有這般的雄渾大氣?這些個樂曲是哪一個樂師編排的?”

太監總管喜滋滋地稟告道:“陛下,這是太子殿下一片拳拳孝心,為了這曲子他可是花了幾許的功夫呢!”

霍允意外地揚了揚眉,笑道:“太子竟是何時通曉了音律?你可是自小便是不通音符的啊!”

太子趕緊走到龍椅近前道:“兒臣的確不懂,但是新近得了這編鐘的曲譜,直覺不可暴殄天物,便命專人培訓了這些個樂者,他們都是聾啞之人,聽不到音律反而心思更明淨,經過練習後只記得自己擊打的輕重與次數,竟是每每彈奏分毫不差……”

眾人壓根沒想到能擊打出這般天籟之曲的乃是一群聾啞人,更是交頭接耳,嘖嘖稱奇。而驍王在桌下輕握著飛燕受傷了的手,慢慢的摩挲著,不知心內在想些什麼。

一時間這宮宴之上,太子的風光無限。

飛燕因著音樂停止,但是氣血依然湧動,便是低聲與驍王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