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沉睡。又給她換上普通農家的衣服,臉上塗上黃蠟。北疆多搶匪,這樣就算被人發現,也只以為我們偷了鄉下農家的小孩賣錢。”
衛宣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好,金侍衛老成持重,這趟差事交給你算是對了。你們且隨我回去。”
這擔子裡的女娃便是千金難換的寶貝,只要她運用得宜,一定能贏得翻身的本錢……
就在他們起身準備離時,突然有人朗聲道:“衛夫人,好久不見。”
衛宣氏一抬頭,卻看見宣鳴不知何時,帶著一隊人馬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了谷口。
第150章
衛宣氏心中一陣亂跳,宣鳴如此詭異地出現,必然是對自己不懷好意。她強自按下心中的驚恐和憤怒,微笑道:“好久不見。晉王真乃大才,無論身處何地,都能遊刃有餘,將別人握與股掌之上。哪裡像我這一個婦道人家,毀家敗逃,苟延殘喘,還望晉王提拔一二……
宣鳴笑而不語,心中卻是嘆息,這個女子實在不是普通之人,能屈能伸。彼時在淮南,她強己弱,她趾高氣揚,數次有謀己之心,都被自己避過。現在己強她弱,她便謙卑地自稱,渾然沒有前些日自己射殺她侍女時她眼裡露出的那種刻骨的仇恨。然而越是如此,自己越是不能留她……蓋因她和自己都是同一類人,縱然世道艱險,被狠狠擲於地上,踩進泥裡,也總能尋到機會,破土而出,化繭成蝶……
只是這帶毒的蝴蝶,終究是不能留了。他素來知道這婦人的癖好,自己那日下令射殺的乃是這衛宣氏的心頭之好,少不得留著怨毒在心。
她與那胡戎一系交情甚好。早在淮南時便是結下了情誼,可如今她並不能為自己所用,倒不如……除掉的乾淨,免得生了禍患。
宣鳴眼波不興,可是衛宣氏卻是隱隱猜度出了,她半咬著嘴唇道:“此前與晉王共商大計,可惜被那尉遲氏臨時攪得大亂,當真是過意不去,不過,我又精心備了一禮,奉於晉王……”
衛宣氏被宣鳴圍堵在了這不毛之地,便是打著主意要把安慶公主作為禮物送給宣鳴,爭取逃過此劫。然後再把訊息洩露給大齊霍家,讓這兩個仇家狗咬狗去,自己在旁窺得時機再得其利。
可惜,宣鳴卻是殺機已動,壓根不想再聽這個頂著宣家的名頭,妄想著鴉雀變鳳凰的野心女子之言,只是輕輕揮手,身後的人馬抽出寶劍,向衛宣氏身後的侍衛殺去。金侍衛和袁侍衛奮力抵抗,幾個北疆招募的侍衛卻是不肯盡力,一邊躲閃一邊紛紛高叫:“我們和這個婆娘不是一路,是她花五千裡銀子請來的,大人且請住手,我們願奉上銀兩,只求大人能放我等離去。”
宣鳴揹負雙手,舉首望天,神態從容安靜。伴著兵器相交和幾人死前的慘叫聲,長衫飄搖,俊美如畫,靜靜地站著,落日餘暉灑在他的身上,呼嘯的山風吹掠起他的衣袂,憑生了一股飄飄欲仙之感,彷彿他與這場突如其來的殺戮毫無干係,徑直神遊在了五行之外,隨時都能憑虛而去。
待得眾人退回到宣鳴的身後,前方剩下的只有兩眼赤紅的衛宣氏和她旁邊的兩個擔子。
宣鳴這才移了目光道:“你終其一生,不過是想入了皇家的宗祠,真是不知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還是入了魔障?皇家?有甚麼可好的?人生在世,也不過是求得天地間的暢快寫意,吾不幸生於皇家,自是不能解脫,可你卻是處心積慮要要入這腌臢齷蹉的宮廷之中……也罷,今日便是成全了你,你死以後,便是立一碑文賜你一“宣”字可好?
衛宣氏被折辱得渾身都在戰慄,這血脈乃是她此生解不開的心結,便是睚眥怒喝:“我本就是宣家的公主!是那該死的皇后,她在我滴血的碗內做了手腳!論起來,我還是你的姑姑!哪裡輪到你這小輩的折辱!” 。宣鳴慢慢的走近她,手指輕輕摸著她的喉嚨,微微用力,衛宣氏便軟軟地倒了下來,在臨嚥氣前,她看到宣鳴抽出匕首,輕輕劃開了她的手指,又在用一旁的胡人的頭盔倒了些清水,將她手指上的血珠滴在了頭盔內,然後又將自己的手指劃破,將血滴在了頭盔內,那兩滴血珠奇蹟般的融合了。
衛宣氏心內一陣的激動,可是喉嚨已經被捏碎,實在是難以發出半絲聲響,只能抽搐得蠕動著嘴唇,只聽宣鳴溫柔的聲音說道:’雖不是母子,但是血依然能融合,便是說明這滴血認親的法子,實在是不可信的……你知道嗎?我的那位皇爺爺一早因為太過荒淫,而便是不能生育的了,別說是你,就連我的父王也不是……”
這前朝最大的隱秘,終於在衛宣氏的耳邊輕輕訴說完了,衛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