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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隆珍一挑細眉,笑得甚是暢快:“怎麼樣,這位大齊的公主可讓人大開眼界了吧?那王家也是個短見識的,接了這樣的懿旨估計也是慌了手腳,也不知他府裡的這位公子開解了人事沒有,匆忙上陣與那宮女關在了一個屋子裡,許是不甚周到,短了男人的風采。待到第二日那宮女回宮,樂平公主便鬧嚷著退婚呢!”

這下飛燕真是有些啞口無言了,只心道:怪不得今日在巷子裡,自己稍微一提“良緣”,那王公子便羞憤得直捶牆……

可這事關皇家隱情,為何連這外院的小妾都聽聞了風聲?

隆珍捻著圍碟裡的杏糕點心,接著說道:“說到底,還是他王彥庭失了士卿大夫的氣節,前朝遺老夾著尾巴繼續在朝為官的不少,可有哪個像他那般高調的?眾人還猶記得他以前在先帝那拍馬溜鬚的溢美之詞,現在就迫不及待地為新帝歌功頌德,等著他王丞相倒黴的,大有人在呢!”

這話倒是真的,飛燕微微嘆了口氣,只覺得王彥庭有失德行,卻是累及了他那文弱的兒子了。

其實這門皇室的秘史,還大有隱情。那王玉朗雖然為人隨和,不好爭執,可是那日宮裡派來試婚的宮女時,雖然母親一味的小話開解,勸他就範,可文人的傲骨卻是不可汙濁的。

他被父親迫得解了婚事是一回事,要像個牲畜一般被人牽出迫著做那苟且之事便是另外一回事。

那夜試婚,他與那個宮女被關在了房中,便是如柳下惠一般,坐懷不亂,任那宮女主動解了衣衫,也不曾亂看一眼,待到那妖嬈的宮女主動坐在了自己懷裡,便是厲聲呵斥了一番。

那宮女也是心內來了氣,便是第二天回到宮裡對公主說,這位駙馬恐怕是不行的,備不住便是個天閹。這下樂平不幹了,可惜這位公主忘記了他的父王早不是新野小吏,她也不是小宅院裡的尋常女子。皇帝現下急於籠絡人心,將前朝的能臣納為己用。若是因為女兒的荒誕而讓丞相府宅蒙羞,豈不真成了名垂青史的笑話?有心惱火那沈皇后,可是那皇后一向為人潑辣,他就算當了皇帝,懼內的本色不改,只能當下呵斥了女兒一番,只說這婚事是打死也不能變更的。這大公主去父皇那大鬧無果後,又去了幾個皇兄的府宅裡想要皇兄出面說動父皇,結果鬧得朝野盡人皆知。生生把個守禮的貴公子搞成了不能御女的無能之輩。

累得王玉朗最近每次宴席之上都是略抬不起頭來。這日驍王的老部下——兵部侍郎黃振之子成婚。身為驍王愛將,黃振自然是前途無量,這等新貴有喜,怎麼會少了王丞相的身影?

於是王玉朗只能隨著父親一同前往道賀。可是他總是覺得這人群裡無數的目光,在暗地裡上下地打量著他的虛實,那竊竊私語的聲音也總是沒有停歇,便是在大廳裡再喘不上氣兒來。

尋了個空子,藉口更衣,一個人偷偷地溜到一旁的花園裡,微微喘口氣。

待到左右沒人時,他便從懷裡摸出那方已經濯洗乾淨的手帕。

這帕子的血跡已經洗掉,他之前已經無數次偷偷拿出這方巾帕欣賞,王玉朗為人單純,早先與尉遲飛燕指婚時,便對那尉遲小姐一見鍾情,雖然二人之前無法傾心長談,但是聽那小姐與家人在一起的談吐,也知這女子倒是飽讀詩書,不是一味養在閨閣裡的無才。打那之後,便是少年的心全撲在了這未婚的嬌妻之上,雖然不能日日相處,可是心內卻是將這柔情蜜意演繹得頭腳俱全了。

回憶著那日尉遲小姐看到自己受傷,臉帶擔憂的神情,王玉朗不禁將手帕嗅了嗅,又貼在自己的嘴唇上,手指撫摸著手帕上細密的針腳,痴痴地回想著心上女子的如畫眉目,一時又想象著自己與尉遲小姐,真是如戲文裡一般,違抗了父母之命,趁著月色私奔,尋一處桃源過那舉案齊眉、夫妻琴瑟的神仙日子……

突然在長廊的另一側,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王公子的手帕還真是花樣別緻,不知可否給本王瞧上一瞧?”

王玉朗聞言一驚,抬眼一看,只見一個身影高大的俊朗男子,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正負著手立在一旁,一雙利箭般的深目正緊緊盯著自己貼在嘴邊的方帕之上。

第9章

王玉朗壓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二皇子,方才又是做了輕浮之舉,一時間有些惶惶尷尬。

只是這驍王為何會單單問起他手裡的這方手帕?

說話間,驍王矯健高大的身影已經慢慢走了過來,長指一伸輕而易舉地從他的手裡將那方帕夾捏了過來。

王玉朗有些瞠目結舌,只覺得這個平日話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