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父皇真的要……
王玉朗走上前去,湊到太子的耳邊低語:“太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那一日,王玉朗與太子共飲了三杯酒後辭別,離了京城。
雖然駙馬離了京城,可是樂平公主卻被皇后留在了京中。依著樂平公主的意思,她是想隨了駙馬爺一起迴轉淮南的,但是皇后以鳳體欠安為由,留了樂平在京中,每日都要入宮請安奉茶。
再過幾日,便是初春時節了,雖然捱過了冬天,可是這入了春,天氣陡然轉涼,皇后的肺病一直不見好,御醫說這個時節正是泛著地寒之時,若是能去京外不遠處的鶴崗溫泉行宮裡將養是再好不過的了。所以皇后就向皇帝請求出宮,暫居行宮。
如今帝后二人是貌合神離,霍允自然是允了。於是皇后帶著樂平一同去了鶴崗行宮。
到了行宮的門前樂平隔著馬車的棉簾,便看見一輛小馬車停靠在了宮門前,不一會,便看見一個兜著紫狐大氅的婦人被幾名宮女攙扶著下了馬車。
樂平用鼻子哼了一聲,心道:竟是通了什麼門路?被二哥掃地出門了,排場倒是沒有減了分毫!這一身的紫狐軟絨,應該是北川國的特產,那紫狐生在極寒之地,所以這一身柔軟的皮毛也有些精妙之處,若是在陽光下曬上一會,竟是自己會生出熱度來,能保持兩個時辰呢。偏偏只有剛剛誕下幼狐的母狐的皮毛才有這功效,是以得了一身皮毛就意味著一窩幼狐痛失母親,所以紫狐的數量急劇減少。北川國的新王篤信佛教,悲天憫人,所以下令禁止捕殺紫狐,從此再無紫狐皮朝貢齊朝……
她倒是得了什麼門路,竟是穿了這一身的紫狐皮?
這麼想著,樂平下了馬車,來到了飛燕的近前道:“怎麼你也來了這裡?”
飛燕微微頷首道:“奉了皇后的旨意前來侍奉。”
樂平瞟了一眼飛燕手上的那一枚戒指,又是冷哼一聲:“原是聽說你被二哥趕了出來,本是想得了空子去看看你,貼補下你這無依無靠的,現在一看本宮倒是白白操心了,你這日子過得,竟是比我這個大齊的公主還滋潤……這身紫狐皮竟是從哪裡弄來的?”
飛燕倒是頗為了解這個樂平,那張嘴是一百個不討人喜歡的,性子也嬌蠻豪橫得很,但是若說她背後下絆子使壞,實在是沒那個心眼子。她此時說要“貼補”自己,還真是備不住動過那樣的心思,可是如今卻是被這一件衣服又勾起了嫉妒之心,當真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當下便是展開大氅道:“民女的一點子小伎倆,倒是讓公主一時看走了眼。原是在淮南的時候,因為生產紫竹鹽,看著府裡的皮匠用它配料又加入了特製的紫瓊花來染色,染出的效果甚好,便是將方子記了下來。前些日子翻箱子,翻出了件舊的皮大氅,尋思著丟了怪可惜,便是依著法子叫人染色,這顏色倒是鮮亮,公主若是喜歡,民女也給公主染些送了去。”
樂平伸手一摸,果然不是帶熱的紫狐皮,當下有些釋然,不過心內卻是難免有些輕視之意,以前在二哥的府上錦衣玉食,如今竟是淪落到了染色翻新舊皮貨的地步,真有種落魄了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
當下眼角飛揚了起來:“本宮的紫狐皮披風少說也是有三件的,哪裡需要這等子的窮酸染色?要是被別人看了,還以為本宮竟是穿戴不起了!”
飛燕被當場下了面子,卻是寵辱不驚,微微一笑,其實這紫狐皮的皮貨,驍王一早便命人給她備過,那一箱子走私的皮貨價值連城,足足可以製出五件來,可是飛燕卻是命寶珠鎖了箱子,棄之不用。
人無皮毛而需禦寒,便是隻能向帶毛的生靈索取,如同餓了要食魚肉一般,乃是天道迴圈。可是這紫狐的皮毛卻要搭上一窩小狐的性命,實在是讓人不喜。
飛燕閒暇無事,想起那染色的方子,所以才拿來一試,貴人深愛紫狐,不一定是為了那散熱禦寒的功效,更多的是愛那代表尊貴的顏色,若是皇室貴族帶頭,自然便是成了京中的風尚。
她在淮南時,穿戴的每一樣,都被淮南貴婦紛紛效仿,卻想不到如今一番好意卻被解讀成了寒酸落魄。
飛燕微微嘆口氣,心道也難怪男人們紛紛爭權奪勢,所要的不一定是錦衣玉食,更多的也許就是這份一言九鼎,人人紛紛爭而效仿的滿足之感吧?
說話間,二人已經是一同入了行宮的大門。樂平方才言語爭了上風,心內頗為受用。其實她心內一直甚是喜歡親近飛燕,加之後來聽說了她隱秘的經歷,更是覺得她乃是不一般的女兒家。
可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