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兩人走近女兒跟前的時候,故意咳嗽了一聲,將暮嬋從神遊中喚回來。
“父王,母妃。”暮嬋趕緊拽了拽羅衫,遮蓋住前胸和脖子的一部分,免得露出吻痕。她心虛,眼光不敢看父母,言辭也閃爍:“您二位怎麼來了?”
嶸王和王妃交換了個眼神,看看,女兒整個人都遲鈍了,必須得救一把了。
兩人坐下後,嶸王語重心長的道:“……我聽說皇帝前幾天將錦陽公主引見給沈琤,看出來你們之間出了罅隙,想另找人將你取代之。”
她聽了毫無反應,沈琤早跟她說了,她還在他面前罵了皇帝幾句呢。皇帝能想找人取代她,她何必再管他死活。
她不能說夜夜跟沈琤相見,早就知道了:“哦……這樣啊……引見就引見吧。”
嶸王和王妃再次互換眼色,都心驚的想,女兒如此淡定,應該是對未來徹底失去希望和信心了,否則怎麼對這樣驚人的訊息都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不行,一定要救她。
“你不過打了他一個耳光,他就翻臉了,這樣的人,你不必再想他了。”嶸王哀求道:“看你這個樣子,父王真是心如刀割。”
暮嬋有點不好意思:“他沒翻臉,下個月我們就要成婚了,我等他來接我。”
王妃一驚,痴念如此,竟然出現幻覺了,你在宮裡公然打了沈琤一巴掌,他再沒理過你,你們怎麼會成婚:“他寫信給你了?還是你寫信給他了?在信裡你們說通了。”
“沒寫過信……”暮嬋又緊了緊羅衫:“您二位就別擔心我了,我肯定是非他不嫁的。”
怎麼可能不擔心,嶸王見女兒如此痴情,想到就算成婚,受到沈琤的冷言冷語,心裡不知何等傷痛。不動情就不會受傷,趁早斷了對他的痴念,才是破解之法。
“女兒啊,為父有一件事必須要告訴你,其實早該說的,但之前看他待你不錯,父王才沒有告訴你。現在……他既然棄你於不顧,父王乾脆告訴你,你死心了,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他沒棄我於不顧啊……”暮嬋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麼,一愣:“您要說什麼事?”
其實是什麼都無所謂了,反正琤郎都跟她坦白了,包括偽造聖旨,想跟她圓房的事,再大的事,能大過這件?
沒想到就聽父王道:“其實一開始,你們便是錯誤,我與他從沒有訂過婚約,我也是到了柘州才知道這件事的。”
暮嬋怔了怔,的確超乎她的預想:“可是,您在那時承認了的……從沒見您否定過啊。”
嶸王哭喪著臉:“所以一切都是父王軟弱造成的……”他鼻子一酸,幾乎掉淚:“當時在宴席上,灤臨婁家和原平胡家發生了械鬥,殺的人頭滾滾,我被嚇了一跳,偏這個時候,沈琤叫我岳父,我如何反駁得了?”
王妃也是一驚:“什麼?有這等事?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叫我怎麼說,沈琤將你們哄的團團轉。”嶸王小聲道:“再說當時在柘州……遍地是他的人。後來回到京城,暮嬋說沈琤是救駕功臣,你也看重這個女婿,我不待見他,你們反倒都怪我,叫我如何開口?”
你有理你有理!王妃道:“我不懂,可是他跟暮嬋說有她的畫像,才在亂民中將她認出來的,你既然沒送他畫像,他怎麼做到一眼認出暮嬋的?”
“我哪知道,無礙乎探子罷。”嶸王道:“所以,他就是這麼個騙子,你就別為他掉淚了。他一開始目的便不純粹,算不得好人,你就別對他有盼望了。”
暮嬋心裡發堵:“您說的是真的?”但其實自己也有答案,父親斷不會騙她的,肯義正言辭的說出來,必然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就別為他茶飯不思了,他真不值得。”
她扶著額頭,我的琤郎果然厲害啊,這皮揭掉一層還有一層。
難怪在定北沒見到畫像,什麼燒掉了,根本就是沒有。
如果當初沒有所謂的父母之命,她會願意親近他嗎?或許會,但絕沒有那麼快。
這傢伙說這麼多謊話,半夜睡得著嗎?如果連緣起之處,都能騙她,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如果父王沒和他訂過婚約,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被鵝追著咬過的?
細細一品,恐怖如斯。
真想打這臭傢伙一頓,叫他說實話。
可自己剛承諾過,再不打人的……唉……
暮嬋在心裡盤算了下距離晚上相見還剩的時辰數,沈琤,你今晚上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