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他的美意,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回了聲是,跪安了。
等人走了,世子軟泥似的趴在桌上,喘了好一會的氣才問父親:“父王,您覺得好些了嗎?”突然看到父親仰靠在椅背上,雙眼直勾勾的望天,竟有一滴眼淚滑過眼角,流向腮邊,他嚇的忙問:“父王,何故垂淚啊?”
“暮嬋……你妹妹……我的好女兒……”嶸王捶胸頓足,悲痛道:“我怎麼就應了?我怎麼就答應他了呢?”
世子趕緊握住父親的手腕:“您冷靜些!”
“啊,就是你,你戳我的肋骨,叫我答應的。”嶸王突然停手,怔怔的看向兒子:“就是你,膽小怕事!攛掇我應下來!”
世子鬆開父親的手,坐回桌前,小聲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是您自己說的賢婿請起,所有人都聽見了,怎麼能怪我?再說,您說都說了,話也收不回來了。不如往好處想,您有個兵強馬壯的節度使做女婿,在這亂世中不是挺好的麼。而且我看他儀表堂堂,頗有豪傑氣度,不似凡人,將暮嬋許配給他也沒什麼不好的。”
“糊塗!糊塗!”嶸王怒道:“節度使做女婿?你去去查查以前哪曾有過?皇上若是以為咱們和節度使勾結,腦袋可就不保了。況且,我和盧丞相是摯友,你妹妹應該嫁給盧三郎才對!怎麼就打定北蹦出個沈琤來?”
世子微微搖頭,就衝父王這還在沈琤眼皮子底下,就無所顧大聲嚷嚷的“城府”,還是別跟人家鬥了:“我是不行了,快餓死了,您不吃,我吃了。家國大事,您說了算,都聽您的,我不插嘴行了吧。”
嶸王全無胃口,撐著額頭喃道:“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把話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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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琤昨晚上和胡遠亭等人徹夜歡飲,締結了同盟,約定了諸如:你出兵馬支援我,我每年贈你許多鹽等承諾。
第二天一早,等胡遠亭等人去休息了,他則換了衣裳,馬不停蹄的去接王妃和暮嬋來刺史府和嶸王相聚。
王妃和世子妃昨日被安排住在暮嬋那裡,沈琤心裡有數,她們必然已經互相詢問過關於婚約的事兒了。
但他一點不擔心,只要王爺肯認,那麼婚約就存在。
不好像每次一樣直接闖,先叫人通傳,等叫他了,他才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
沈琤一進門就看到暮嬋依偎在一個氣度雍容華貴的婦人身旁,見她來了,那婦人和暮嬋耳語了幾句,暮嬋便低頭淺笑去了。
料想便是丈母孃了,沈琤乾脆利落的叩拜:“小婿沈琤,叩見岳母大人!”
王妃上下打量沈琤,見他英俊挺拔,從昨晚到現在,他的人對自己招待有加,不曾怠慢。
在灤臨吃了苦頭的王妃,心中對這個女婿頗有幾分滿意。而且女兒說沈琤對她很好,沒有任何逾越的地方,於是越發看他順眼了。
“想不到,你父王這件事做的倒挺好。”王妃朝女兒小聲笑,繼而抬頭對沈琤道:“快起來吧,先坐下。”
“謝岳母大人。”沈琤落座後,關心的道:“您昨夜休息的可好,都伺候周全了嗎?當然這裡是不能跟京城比了,希望您多擔待。”
“你有心了,照顧的頗為周全。不光是我,暮嬋這些日子也多虧你照顧了。”王妃這番感激卻不是假的:“她跟我們失散後,我們的眼睛差點哭瞎了,後來聽說在你這裡……我們……”
哭的更厲害了。
暮嬋接話替母親圓場:“才鬆了一口氣。”
王妃點了下女兒的腦門:“現在就向著他說話呀。”
暮嬋倒不是向著他說話,只是怕母親說話沒輕重,惹下不必要的麻煩,初來乍到,還是一團和氣的好。
沈琤不知她是這樣想的,他心裡恰如一股暖流淌過,娘子多貼心,別看平時跟自己少言寡語的,但肯定沒少在丈母孃前美言自己。
王妃正色道:“後來聽說在你這裡,說實話,我們是擔心的,以為你會對她不利。但後來我們聽說她和你一起佈施,我就想你一定對她不錯,她才肯配合你。暮嬋的性子我知道,似柔則剛,她討厭的事兒,死也不會屈服的。”
沈琤感慨道:“知女莫如母。”他深有體會,前世他結結實實的嘗過苦頭,任怎麼軟硬兼施都沒對自己半點好顏色。但是她最後替自己擋劍,是不是說自己的段數更高一些,將她的鐵石心腸暖化了呢?
雖然也可能是別的答案,但是不管了,容自己先得意一會吧。
王妃狐疑的問道:“但是暮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