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兒已經出生一百天了,他還想再昭告天下一遍:我沈琤這輩子有兒子了!
來慶賀的人身份龐雜,有沈琤直系麾下,也有效忠依附他的節度使,難免發生各種狀況,沈琤下令嚴防死守,派人做好各種安全保障,早巡邏晚巡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力保京城的安全。
當然很少有人敢明目張膽的來搗亂,畢竟沈琤已經做好了防備,這會來打京城,純屬自投羅網。
不能明著來,那就從暗處出手。
在離沈琤宅邸一條街相隔的一座院落裡的偏房裡,有三個人在屋角內挖土,屋內早被他們挖的一片狼藉,塵土遍地,挖出的土小山似的差不多將屋子堆滿了,而地上露著一個僅能供一個人進出的地道入口。
“我說……郝窟頭,咱們別挖了,挖了這麼久,連街道都還沒挖過呢,猴年馬月能挖進沈琤宅邸啊?”**從地道里鑽出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順便颳了刮腳底的泥土:“你不是善於挖地道攻城才得到這個諢號的麼?怎麼我們聽你的,挖掘起來卻這麼不順?”
郝窟頭心虛,總不能說他挖地道成名的地方,土質和京城不同:“就咱們三個人挖,當然慢了。”
鄭本懶洋洋的躺在地上:“可大人就派了咱們三個人來,總不能明目張膽的去街上找幫手吧,這地方算是離沈琤府邸最近的一處沒人住的宅子了。誰知道走路沒一炷香的時間,挖起來卻這麼要命。”
**和鄭本是兩兄弟,乃是稱霸西部的建慶節度使麾下的兩個親信,特意帶著能挖地道的郝窟頭上京來挖沈琤家牆角的。
可是誰知道京城的土地不好挖,容易塌,小心翼翼的挖了一個來月根本沒進展,繼續挖下去,估計沈琤的兒子都斷奶也挖不到他府邸。
“是啊是啊,還是人手太少了。”郝窟頭不能承認是自己學藝不精,判斷錯了京城的土質:“咱們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吧。”
**喪氣的道:“能想什麼法子?原本打算偷了沈琤的兒子回邀功呢,這會不僅人沒偷到,連咱們都要餓死了。”說到餓死並非言過其實,因為他們一到京城就將盤纏丟了個乾淨。
郝窟頭含淚嘆道:“是啊,誰能想到京城的賊這麼多,還這麼厲害——”而貼身放的那點錢,又買鏟子又吃飯的,這會也不剩什麼了,而挖掘又遲遲沒有起色,他們甚至不知道就算完成任務,又如何回到自己的建慶藩鎮去。
“這裡的土地要是跟咱們鎮內一樣好挖就好了。咱們這會早就悄無聲息的偷了沈琤的兒子了,帶回藩鎮去,叫他老子拿京城來換,就不信沈琤敢說一個不字。”鄭本暢想在美好的幻想中:“大人一定重重賞賜咱們一筆。”
幻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鄭本正想的開心,就聽**急道:“不好了,下雨了!”
三個人爬起來,來到視窗,就見瓢潑大雨沖刷著地面,還一片白茫茫的,雨珠打在窗欞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像是打在他們心上。
這時就見,以眼睛可以看清的速度,地道里一點點漲滿了水。
三個人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泡湯了。
**先回過味來,一把揪住郝窟頭把他腦袋往地道里按:“你出的好主意,你自己看看!我溺死你算了!”
“是你們偷懶挖得淺,地表的雨水滲進來怪我嗎?”郝窟頭掙扎,一個反手將**推開了:“我雖然餓了,這會沒什麼力氣,但也不是好惹的。”說著,拿起地上的鏟子對準**,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而鄭本則向著自家的兄弟,抽出腰間的匕首,一起面對郝窟頭,大有合過滅掉對方的架勢。
郝窟頭冷笑:“就憑你們兩個想動我?”腦子裡迅速浮現未來有人發現他們的情景,在一個廢棄的屋子內,三具枯骨,死因不明。他吞嚥了下口水,試著緩和:“咱們就別內訌了,就是殺了對方,沒有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回去也是一個死字,家人老小的性命也保不住。我有個提議,數一二三,咱們一起把武器都扔了。”
**和鄭本互相看了眼:“那好,你數吧。”
郝窟頭數了三下,三人都很守用的將武器扔到地上,然後席地而坐,都笑嘻嘻的道:“就是嘛,何必傷和氣,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逃得了誰啊。”互相拍拍肩膀,算是預設彼此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是挖地道已經失敗了,三人不禁黯然,垂頭喪氣的抬不起頭來,這時**說了一句:“京城真是太難弄了!”
“我有個提議,乾脆咱們豁出去了,夜闖王府!帶不走孩子就將孩子直接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