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道:“玹,哥哥捉了螞蚱,想看的話,就過來。”
玹笑著過來,瓚輕手輕腳迎了上去,手握住玹的手,腳下咔擦一聲巨響,瓚抱住玹朝岸邊一扔,兩個婆子接住了玹,瓚卻掉進了冰窟之中。
眾人聞訊而來,辛氏一把拽過玹,拉起衣衫在屁股上狠狠責打,打得玹不住尖叫,青鸞顧不上理她,叮囑肖娘幾句,看肖娘匆匆而走,跟回院中守著瓚。
瓚高燒三日三夜,青鸞守了三日三夜,這會兒總算退燒,肖娘忙道:“姑娘這幾日累極,回房睡會兒吧。”
青鸞搖搖頭:“我不累,等瓚醒了,叫我一聲阿姊,我再回去。”
似乎聽到了她的話,瓚睜開眼,低低喚一聲阿姊,青鸞答應著笑了,瓚握住她手:“阿姊,告訴母妃我醒了,免得母妃憂心。”
青鸞握著瓚的手一緊,笑道:“是啊,母妃惦記著瓚,在菩薩面前跪了三日,為瓚祈福。”
瓚笑了,“就知道母妃疼我,玹弟弟呢?可是捱了打?”青鸞一笑,“自然了,誰讓他調皮?”
肖娘看著姐弟二人的笑容,心中一擰。
瓚高燒不退,青鸞不肯放棄,寸步不離得守著,辛氏聽到郎中說準備後事,痛哭了一場,又責打楚玹一番,跪在菩薩面前祈福一日,次日見瓚病勢更加沉重,已經吩咐下來,準備後事,棺木已經釘好,壽衣也已縫好,就等著世子嚥下最後一口氣。
辛氏滿面急通,忍著傷心在府中操持,偶有閒暇就打罵楚玹,府中眾人皆感其不易,就連肖娘也同情這位主母,都知道後母難當,辛氏如此實屬難得。
昨夜裡辛氏過來探病,手觸上瓚滾燙的額頭,低頭拭淚的時候,唇角卻依然翹著,肖娘無意中看個正著,心中驚疑,悄悄跟了出去,跟了許久,辛氏突頓住腳步,回頭四顧無人,喚一聲珍珠說道:“得來全不費功夫,可見是天意。”
說著話輕笑起來,帶出了藏不住的得意。
☆、2。 噩夢
青鸞喂瓚吃幾口清粥,待他又睡過去,站起身對肖娘道:“我回屋歇息,讓秀禾過來替肖娘。”
待要跨過門檻,身後肖娘說聲等等,青鸞頓住腳步,回身輕倚著門框,不防肖娘撲通磕下頭,鄭重說道:“非是老奴挑撥離間,老奴所言句句屬實。”
青鸞噓一聲:“站起身小聲說話,勿要擾了瓚睡眠。”
肖娘忙忙站起,青鸞在窗下榻上盤膝坐了,靜靜聽肖娘說起昨夜裡所聞所見。
肖娘說完緊張盯著青鸞,青鸞看著她,“她盼著瓚死,我知道,這次,她以為要心想事成了。可惜啊……”青鸞翹了唇角,“肖娘放心,有我呢,我會防著她。”
肖娘急道:“她如今是王府的主母,又生下二公子,王爺信著她,姑娘如何防著?”
青鸞微微一笑:“如今王府中大小事務雖歸她掌管,可房契地契與一切貴重之物,依然在我手中,父王不管這些,她怕暴露自己的私心,不敢跟父王提起,是以,她忙著為我議親,盼著我早日出嫁,我嫁出去,總不能帶著孃家的財產,屆時只能將一切交在她手中。”
肖娘更加著急:“她定要為姑娘議一門糟糕的親事。”
青鸞搖頭:“她要討好父王,自然要為我議一門好親,至少要表面風光令人稱羨,她還會給我隆重陪嫁,較大昭王公嫁女都要豐厚,她是聰明人,知道陪嫁較之家產,不過九牛一毛。我出嫁後,她會慢慢對付瓚,她不會害死他,但會讓他窩囊之極,令父王對他失望,而玹,會十分出息,如她自己一般,捏成父王喜愛的模樣,去討父王歡心。”
肖娘愣愣看著青鸞:“她慣會迷惑人,府中上下都為她所惑,姑娘如何能眼明心亮?”
青鸞笑了:“母妃彌留之際囑咐我幾句話,護住弟弟看住家產不要相信繼母,我不聽辛氏所說只看辛氏所做,是以不至於糊塗。”
青鸞提起先王妃,肖娘感嘆著抹起眼淚,先王妃出身書香門第,身子弱性情卻要強,打理王府井井有條,閒暇時愛讀書寫字,王爺每回府中,王妃就與王爺談論軍國大事,王爺總誇王妃眼界開闊如男兒,心中自有河山。如今再看青鸞,小小年紀,得了王妃的真傳,且有超過的架勢。
青鸞笑著笑著突紅了眼圈,低了頭掩飾著站起身:“我回屋去了。”
肖娘指指裡屋:“可是瓚病著,那辛氏……”
青鸞抿一下唇:“她懼怕父王,不敢出手害人,也就偷偷扎兩個小人,詛咒我們而已。”
說著話低了頭,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