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為瓚憂慮,求父王上表皇上,冊封瓚為世子。”
楚王笑看著女兒,重重點頭說可,妻子去世後,他傷心之下忽略了一雙兒女,妻子喪事後去往邊塞經年未歸。此番歸來,青鸞長高半個頭,瓚粉白可愛,瞧見他怯生生躲到青鸞身後,青鸞鼓勵著讓他叫父王,他方叫了一聲,楚王不顧瓚掙扎,抱著他將他高高舉起,瓚慢慢笑了起來,摟著他脖子,小臉蛋挨蹭著他的臉,許久不肯放開,夜裡瓚睡下,不肯讓父王走,拉著他的手央求,楚王在兒子身側睡了一夜,堅硬的心漸漸陷落一塊。
青鸞小小年紀操勞王府事務,瓚睡夢中喚著孃親,楚王想為一雙兒女做些什麼,略略思考後下定決心,娶新王妃進王府,代替妻子疼愛一雙兒女。
新王妃怯生生的,不敢正眼看王爺,楚王剛提起瓚,新王妃忙忙說道:“妾知道,妾一定待孩子們如親生,替姐姐恪盡母職,這就開始暗中留意好的人家,為青鸞日後議親做準備,至於瓚世子,王爺放心,妾喝避子湯,終身不孕,沒有自己的孩子,便不會有私心。”
她這樣懂事,柔和順從,楚王滿意而放心。
新王妃孃家姓辛,青鸞私下裡稱她辛氏,辛氏待夫君柔順,待繼子女慈愛,對下人寬和,漸漸搏得賢名,成親三月後,青鸞將掌家之權拱手想讓,秀竹真心服辛氏,不做他想,肖娘心中隱有不安,青鸞捧著書笑道:“之前打理家事乃是不得已,書才是我的最愛,我也該靜心讀書了,便給她吧。過兩年瓚開蒙,我便做那開蒙先生。”
肖娘試探道,“姑娘可是真心喜愛辛氏嗎?”青鸞眼睛從字裡行間移開,望一眼窗外,“她太仔細周到,太沒有私心,反倒不得不防。”
辛氏過門一年多,府中風平浪靜,肖娘懸著的心漸漸就放下了,防她什麼呢?沒什麼可防的。尤其是辛氏堅守著對楚王的誓言,只要楚王回府,同房前定服避子湯,一直沒有身孕,就連肖娘也對她心生敬服。
兩年前的夏日,楚王回府住了一月,夏至夜裡,闔府臨水歡宴,席間辛氏突然一陣陣乾嘔,郎中把過脈,竟是有了身孕,楚王面有喜色,辛氏卻驚慌失措,一把攥住王爺的手淚如雨下:“是妾不察,竟至身懷有孕,這就讓郎中開打胎藥。”
楚王搖頭,“既來了,就留下。”辛氏堅持不肯,“妾曾對王爺發誓,妾必要遵守,否則妾寧願一死。”
說著話推開王爺朝廊柱撞去,王爺一把拖住她硬聲喝道:“聽話,本王讓留下就留下。”
辛氏一反柔順,大力掙扎著,越掙扎王爺抱得越緊,辛氏房裡服侍的下人們過來解勸,一時間鬧作一團。青鸞似乎不察,低頭安靜坐著,仔細剝開一顆蓮蓬,取蓮子去蓮衣,抽出蓮芯嚼在口中,蓮子遞在瓚唇邊,瓚不接,喚一聲阿姊,指著父王與辛氏央求道:“阿姊說句話。”
青鸞笑道,“就你愛操心,將蓮子吃了。”瓚依言吃進口中,青鸞笑問,“好吃嗎?”瓚鼓著腮幫點頭,“滋味清甜。”青鸞又問,“可還要?”瓚小手握住她手,“阿姊說句話,母妃為我們生個弟弟妹妹,府裡不是更熱鬧嗎?”
青鸞笑看著他:“是嗎?瓚喜歡弟弟還是妹妹?”瓚笑道,“弟弟吧,跟我一起玩耍。”
青鸞說聲貪玩,抬頭看了過去,辛氏依然在哭,哭的氣噎喉幹,軟倒在楚王懷中,楚王額頭上急出了汗,聽青鸞喚一聲父王,求救看了過來,目光中含了絲央求,青鸞心中一顫,父王的雙眸中從來都是剛硬堅決,即便母妃去世,也從未示弱,今日卻含了柔軟,青鸞知道,阻攔只會適得其反。
青鸞喚一聲母妃,笑說道:“瓚盼著有個弟弟一起玩耍呢,母妃的慈愛人皆盡知,勿需刻意證明什麼,母妃腹中乃是楚王血脈,母妃想要傷害他,我與瓚不答應。”
辛氏嚎啕大哭,且哭且說:“一雙兒女這樣懂事,妾定待他們好過親生,否則的話,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楚王看著她,聲音罕見得柔和:“回房歇息去。”
十月懷胎,辛氏誕下楚王次子,青鸞應辛氏所求,取名玹。辛氏如自己所言,待一雙繼子女一如既往得慈愛,有求必應,待親生兒子反倒嚴苛。
楚玹如今兩歲,正是滿地亂跑的時候,瓚隔著書房窗戶看見他進了後花園,瓚愛弟如命,生怕他有任何閃失,忙忙跑出書房跟了過去,一進後花園大驚,玹跑進了荷塘,站在冰面上舞動著雙手轉圈,跟著的婆子丫鬟連聲叫喚:“二公子,快回來。”
玹不理會,故意在冰面上狠命跺腳,瓚眼看著他腳下裂開了細細的紋,喊一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