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又擺擺手,不在意地道:“小物件而已; 不值得什麼錢。”
沈喬聞言仔細打量; 才發現她約莫有二十五六的年紀; 只不過膚質仍像十七八的少女,再加上成熟女子特有的風韻,看起來格外吸引人。
她笑一笑:“一時沒瞧出來,先生未曾嫁人?”
李元兒頷首,語調不自覺淡了下來:“要是嫁了人,也不至於一個人租個小院獨居了。”
沈喬聞言點了點頭; 倒也放了心,他們家小院只租給女客; 要是李元兒有夫君; 多了位男客; 只怕有諸多不便。
她聞言道:“既然未嫁,不管多少歲,那也稱得上姑娘的。”
李元兒掩嘴一笑:“沈二姑娘真會說話。”
沈喬跟她到底不熟,說了幾句之後就先進屋了; 李元兒目光追隨一時,輕嘆了聲:“你這妹子生的可真好看。”
沈婉聽她讚歎不斷,也頗有幾分自豪,擺擺手笑道:“當初在縣城裡她就是出了名的美人,後來進了京,本來以為京里美女如雲,她實在算不得什麼,沒想到打眼一瞧,能比得上她的竟沒幾個。”
李元兒笑了笑:“絕色若是簡簡單單就能被比下去也就稱不上絕色了,但凡被稱為絕色佳人的,不光要美,而且要美的有其特異之處,二姑娘不就是如此?”
沈婉笑的合不攏嘴:“元兒姐姐快別誇她了。”
李元兒跟著一笑,忽然問道:“我素來愛作畫,尤其愛畫美人,不如讓我幫你妹妹畫一幅畫存留,如何?”
沈婉想到沈喬,也沒有一口應下,反而笑問一句:“你自己就是位大美人,怎麼不畫你自己呢?”
李元兒道:“你當我沒有,不光是我,還有我身邊相貌出色的姐妹,甚至是在大街上見到的容色上佳的姑娘,我都要畫一幅以做留念的。”
她說完又是一聲嘆:“紅顏易老,能使這青春容貌長久留存下來的,也只有畫了,最好能多留幾幅下來,方才不負韶華。”
沈婉沒擅自替沈喬做主,只是道:“我那妹妹性子怪的很,我回頭幫你問一問,不過她應不應我可不敢保證。”
李元兒一笑,另轉了個話頭:“你妹妹可有許人家?”
提起這個沈婉神色也淡了幾分:“我們姊妹都不著急,就只有我娘急慌慌的,真是的,難道離了男人我們就活不下去了?我看日子更能過的滋潤。”
這話正搔到李元兒癢處,聞言大悅:“沈家妹妹好見地,男人嗎,都是一群碌碌蠢物,你說這世道要是交給咱們女人做主,把男人當做豬狗牛馬該有多好?”
她提到男人的時候眼裡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憎惡痛恨。
兩人都對男人這種生物報以惡感,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格外投機,沈喬換好衣裳走出來,就見兩人聊的熱火朝天,聽完兩人聊天內容,她頗有些哭笑不得。
這時候李元兒已經說到恨不得世間沒有男人在,男人才是萬惡之源,沈婉正要附和,沈喬忍不住插了句:“咱們爹爹也是男人,難道他也是十惡不赦?”
由於律法風氣縱容,這世上有不少渣男是不假,但是也不代表就完全沒有好人了,至少沈爹在姐妹倆心中就是一等一的大丈夫。
沈喬倒是不介意沈婉說兩句痛快痛快嘴,但是就怕她想法偏激鑽了牛角尖,越發往邪路上走。
沈婉想到亡父,立刻不言語了,面上激憤之情漸淡,反而目露悵然:“怎會?爹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大好人,可惜好人命不長。”
沈喬握住她的手:“所以說,世上還有如咱們爹一般的好人的,也別一棒子打死一船人。”
李元兒聽完訕然一笑:“是我想到舊事,不慎唐突了令尊”她悄悄拉下雲袖,遮住手背上的青筋。
沈婉忙道:“元兒姐姐見多識廣,說的好些話都很有道理,再說你也不是故意的。”
三人說話間張氏已經回了家門,她對這位女先生感覺似也不壞,還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好菜。
李元兒動了幾筷子就讚不絕口,她極會說話,沒幾句就把張氏奉承的眉開眼笑,她正想命人從租住的院裡取一罈子果酒過來,沒想到身邊的婢女走進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她輕輕蹙了蹙一雙描繪精緻的娥眉,對著沈家母女三人無奈道:“對不住太太和兩位姑娘,我有事兒得出去一趟,不能陪你們聊家常了。”
張氏忙道:“你去忙你的吧,正事要緊。”
李元兒人雖然走了,但仍是命人把一罈果酒送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