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安逸日子,皆是這個男人用性命換來的。
穆清圈著宋修遠脖頸的雙手微微借力,向前傾去,恰逢此時宋修遠亦感受到了穆清的折騰,側過頭來瞧她。一個抬首,一個側頭,穆清的雙唇不經意地拂過宋修遠面上的疤,帶了絲絲沁人的果香與酒醇。
宋修遠心底又是一凜。
藉著燈影,穆清看見了宋修遠迅速泛紅的耳根。
穆清忽而心想,大抵這個世上,除了她,在無人會知曉鎮威侯害羞時的這個習慣了吧?
她是真的喜歡他啊,為了這一丁點兒的小事,心底竟微微竊喜。
“宋修遠,我心悅於你。”穆清將腦袋倚回宋修遠肩頭,在他耳際輕聲說道。
宋修遠渾身一頓,倏地回頭,怔怔看著穆清,漆黑的雙眸裡仿若掀起滔天的巨浪,那是他隱藏不住的欣喜與激動。
近一年的朝夕相對,他知曉穆清是個極易羞怯的小女子,哪怕是當初與他確定心意,都要假託軟肋之詞。如今她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是藉著酒意,但所謂酒後吐真言,卻又如何教他不欣喜?
穆清仍枕在她肩頭,輕輕吻過他的面頰,繼而對著他的耳朵吹氣:“你呢?是否亦心悅我?”
宋修遠默默不言,雙手圈緊了穆清,跨入府門快步回了東苑。
守在東苑裡的海棠等人早已得了通報,備下了熱湯手巾。一見穆清這個模樣,海棠正想上前伺候穆清淨面更衣,卻被宋修遠喚住:“不必,此處有我。你們去膳房備些醒酒的東西。”
宋修遠將穆清安置到床榻上,抬首卸了她頭頂的寶樹花釵,又一一取下盤發的簪子搔頭。
髮髻盡散,穆清頓覺頭頂輕鬆了不少,覺得自己腦中更清醒了些,想到自己先前的問題還曾得到回應,心中一時不甘,雙手死死揪著宋修遠的衣袍不讓他起身:“阿遠方才還未回答我。”
這個模樣,倒像個向長輩討好話的女娃娃。但因為那姣好的容貌,生生又多出了一絲嬌媚之態來。如此姿容,如何不心動?宋修遠滿手的珠釵首飾無處安放,心底卻十分歡喜,笑道:“我亦心悅夫人。”
穆清盯著他,眸色亮亮,用手指戳著他的心窩嬌俏道:“那你此生便只得有我一個,若你此處有了別人,我便離得遠遠的,教你餘生再找尋不到我。”
她選擇留下來,不過是因為一個他。若有朝一日,他真的不認她,那麼她便回到蜀國,跑到華鎣深山,離這座侯府遠遠的。天大地大,沒了一個宋修遠,她一樣能在靈山秀水間活得恣意妄為。
宋修遠攬過穆清,失笑。穆清醉了不喜昏睡,卻喜歡粘著他討好聽話。對著喜歡的女子,好聽的情話簡直信手拈來,可是他卻不想哄她,因為無論醉了醒著,她都是她。
“鎮威侯府的主母,永遠都是夫人。我心底的人,亦永遠都是夫人。”宋修遠正色道。
穆清聞言,微微勾起唇角。
心滿意足。
“阿謠。”良久,穆清輕聲道。
“嗯?”宋修遠未聽清,從唇齒間溢位一個聲音。
“喚我阿謠,這才是我的名字。”
“阿謠。。。。。。”心底疑惑,但宋修遠還是喚了出來,短短兩個字,卻低沉綿長,鉤得穆清心癢癢。
穆清忽而翻身跪在床榻上,微微垂首盯著宋修遠上下龕動的雙唇,鬼使神差地撲倒他懷裡,伸出手指摩挲著他的唇。
她的名字,從這張嘴裡說出來,竟這麼好聽。
宋修遠立即噤聲,欲抬手拂去穆清的手指。
穆清卻想起了今日同柳微瑕說的話,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啊。
她突然笑了,笑得那樣好看。宋修遠一時有些呆愣。趁著這個間隙,穆清不由分說地吻上了宋修遠的唇。
既然他們都心悅彼此,那麼從前那些剋制守禮的日子究竟算些什麼?她何時活得這般窩囊?她是華鎣的阿謠,不是什麼穆清公主。她想同他親近,想堂而皇之地同眼前這個她喜歡的男人親近。
宋修遠只覺自己腦中“轟——”得一聲炸開了花,丁零當啷,手中的珠釵環佩悉數落地,傾過身子摟住了穆清的腰肢。
但是很快,他覺得今日的穆清有些不一樣,不似往日那般羞赧。他發覺穆清伸手解開了他的大帶與腰封,接著,那雙柔弱無骨的手又順著鬆垮的腰封往上,帶了些微的急躁與不得章法,將他的外袍與中衣領口一齊扯開。
腦中忽然警醒。
他的的確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