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真的在動。
莫非……
怎麼可能?
瞳孔陡然放大,齊毓玠撐著堅硬床板,欲起身,但受藥物影響,難免力不從心。
喬亦柔上前搭了把手,她攙住他右臂,扶他坐起來靠在軟枕上。
兩人觸碰間的溫度與柔軟,無不昭示著這一切都無比真實,並非幻境。
齊毓玠怔怔望著她,驀地別開視線。他望著半空,醞釀半晌,艱難啟唇,卻帶著漠然的責備,甚至命令,“你怎麼在這裡?回去。”
不說話,喬亦柔弧度極小地勾了下唇,眸中沉冷。來來回回,真不是那麼容易!儘管她最開始決定來這裡時就是想問他幾句話,問完了立即走,絕不停留,哪怕他哭著懇求她,她也不留。然而她確實是想多了,他連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準備給她。
兩相沉默,空氣像冰凍了般,帳篷外傳來各種各樣的嘈雜動靜,有風聲人聲還有摩擦聲。
齊毓玠挪了下僵硬的右手手腕,喉中乾涸,這樣的畫面他很陌生,也很不知所措。
不知她到來的目的,不知她到底瞭解實情多少,這一瞬間,他很難堪,又很脆弱內疚與抱歉,彷彿只要卸下冷硬的神情,這些情緒就會崩塌,就會被毫無留情的裸露在她面前。
他真的沒有太多其它的抉擇,用最值得的方式離開這人世,已是難能可貴。
不想讓在乎的人垂淚傷神,伴著他經過日復日的痛苦與折磨,然後迎來最後的解脫……
“如、如何來的?”嗓音微顫,齊毓玠眼神直直望著前方,餘光卻偷偷打量她。
難怪變成了這幅難看的模樣,原是經過了長途跋涉的厲風與寒雨。他閉了閉眼,心抽抽的,喘不過氣,“敬王允了?”倒是一個比一個膽大包天,他不是還沒死?
“能怎麼來?”喬亦柔面上沒什麼表情,她語氣亦是極淡,不比他遜色多少。
“為何要來?”頓了頓,齊毓玠知她胸中存了惱,小心翼翼地試探,儘管他已經猜到始末。
為何?
喬亦柔站著一動不動,她聞言垂眉,盯著足上破破爛爛的靴。
她來看他是否還活著,她來問他後悔了麼,問他感到孤獨落寞了麼?問他真的有這麼大義凜然視感情如雲煙棄之如敝履麼?
咽喉像被一團團無形的東西堵住,一字難言。
喬亦柔難受極了,世上怎會有人活得好好的想去死,他一定也不想,所以她不願用這些話去刻薄的刺痛他。
“陛下歇著吧!”喬亦柔側身,欲離開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