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了。”洛清鳶不悅地睨他一眼,繞過他一頓也不頓地走遠。遠處候著的玉環見之,忙小跑過去,跟上,還回頭朝席陌凌含笑垂頭地見了禮。
聽了這句話,席陌凌心裡有什麼東西轟然坍塌,他心中那麼美好的女子怎麼可以當著他的面說出這般大膽粗俗的話!席陌凌回頭看了洛清鳶的背影一眼,她走得極快,步子也漸漸加大,沒了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席陌凌失望了,又有些難以置信,他心裡的洛清鳶不是這樣的。她應該是那種活潑又嬌羞的女子。
當年的那個颯爽秋日,他無意路過洛府後院外的那條小道時,一個精緻的大雁風箏恰巧落他的腳下,擱平時,他絕不會多事地拾起來,可是他無意間的一個低頭,掃見了風箏上寫的一行小詩,那字娟秀有力,讓不由多瞅了幾眼。就這時,他聽到咯吱一聲,抬頭間恰好瞧見院落角門裡探出一個小腦袋,東張四望地四處瞅了瞅。看她衣著打扮便知她是這洛府的千金。
出於洛大學士的聲望和該有的禮貌,他拾起風箏走了過去,遞到她面前,“可是找這個?”
她驚喜地瞪大了雙眼,眼睛看起來又黑又亮,席陌凌竟一不小心陷了進去。
“多謝了!這個風箏可捨不得再丟了。”她道謝道,雖然離了兩步之遠,他卻清楚地看到了她右臉頰上的小梨渦,她笑起來的時候俏皮又可愛。
“上面的詩是寫的?”席陌凌指了指那風箏,問道。
“是啊,不過是詩經上摘抄的,要自個兒寫的話,可寫不出來。”她呵呵一笑。
彷彿忽然意識到什麼,她忙拿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席陌凌只覺好笑,“遮臉做什麼,都看到了。”
因為用袖子捂著自己的面,她說話出的聲兒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清脆,變得有些悶沉,“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自然不能隨便跟陌生男子搭訕,此次的事多謝,告辭。”說完,還學江湖豪俠般朝他一抱拳,看得席陌凌心中發笑。院子內傳來丫鬟的喚聲,姑娘姑娘地叫著,她再不停留,一回身進了門內。然後,他就一直看著她走遠,翠色的身形消失角門裡,直到他再也看不見。
就是這麼一次偶遇,讓他從此上了心,直到這會兒他都記得那日,她的笑容是如何俏皮可愛,背後的陽光暖洋洋打她身上,整個都似乎變得暖暖的,叫很想擁住眼前這輪驕陽。
如今,這夢似乎一下子碎了,她根本不再是他記憶裡的那個女子。席陌凌除了夢碎掉的失落,更多的便是憶起洛青蘭時的愧疚。雖然洛清鳶變了,可她說的話卻完全正確,他要當父親了,他該收收自個兒的性子了。最後又瞧了遠處一眼,席陌凌轉頭,疾步走遠。那一刻,身影似乎丟掉了沉重,變得灑脫起來。
洛清鳶其實並未忘掉他說的那次偶遇,像她這種大家閨秀,常年宅閨閣裡,極少見到男子,所以她對那次的記憶還算深刻,因著那風箏就落近旁的角門外,雪梨又恰巧去幫她取東西,她便自己開了角門去找,沒想到會碰到個陌生男子。許是那男子看起來不討厭,也或許是兩對話顯得很自然,她一時忘了兩的處境。後來記起自己的身份,更知道這是惹閒話的一幕,她便急急退了回去,那個男自然也被她當成了個路甲,自此忘了腦後。
洛清鳶從未想過,這麼個小插曲就讓他上了心,若說他真對自己有什麼,那便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可是這玩意一向不靠譜,除非一眼就能瞧進對方的心裡,就知道這個的性子,就明白她的追求,方才她不過是專門說了那最後一句聽似粗俗的話,果見他露出震驚加失望的神情。不過一個錯誤罷了,碎掉一個夢很容易,雖然他可能會糾結失落一陣子,但洛清鳶清楚,以後這個許就真的看清事實了。她不過是某個時候某個瞬間抓住了他的眼球,他看到的從不是全面的她,他上心的也只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剪影罷了。
洛清鳶回去後,席雲氏和尤氏已經聊得差不多。洛清鳶從席雲氏眼裡看出了隱忍的不耐煩,但是這些情緒被她掩藏得很好。
“太太,不如您跟二叔母先聊著,兒媳一個去三叔母那處見禮,離得不遠,兒媳不會走丟的,太太也無需替兒媳憂心。”洛清鳶朝席雲氏笑道。
席雲氏明顯舒了口氣,臉上有不贊同的怪意,“這怎麼使得,初來乍到的,哪能放心一個亂走。”轉而看向尤氏,客套一笑道,“今個兒是專門帶兒媳去見幾位長輩的,改日再跟妹子細聊。”
“姐姐只管去,反正咱這隻隔一道門,要聊要談還不是幾步遠的事。”尤氏笑盈盈道。
洛清鳶朝尤氏拜了拜,恭敬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