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呀!”只一聲提醒,就把她的花花腸子扭直了,立時站了起來,提著下襬匆匆往御輦趕去。

原本天子上朝,出入皆有儀衛護駕,但去年宮變,折損了國庫好大一筆費用,因此為了節省開支,便暫時取消了儀衛,只留御輦與幾名親衛。

抬輦的御役是跟著她父皇好些年的,早已是熟練的老手,一見她行色匆匆趕來,便麻利地伺候著她上了輦,大步流星地往承天殿而去。

然而今日,不知可是吸多了她慵懶的龍氣,行至半路時,其中一名御役的腳失了準頭,崴一下往前摔去。

這一摔如何了得,整個御輦也跟著像睡不醒的人,如蒙大赦地往地上倒,連那九龍傘蓋也在清脆的響聲中,湊熱鬧地對著她的腦袋砸去。

“聖上!”梅月驚呼著奔上來救援,卻有人快她一步,利落地丟下肩頭的御輦,撲上去抱著她一轉,篤地一聲響後,重達數斤的傘柄就打到了那人背上,濺起衣上塵埃。

梅月立時將那人扶起,看其懷中受驚的聖上,只是臉色白了一些,但安好無恙。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仔細給她檢查後,梅月跟著御役們紛紛跪下:“讓聖上受驚,奴(小的)該死,請聖上責罰!”

她搖頭晃腦地嘟囔:“這傘蓋跟我一樣懶,不想幹活,掉下地來……”腦袋有點兒沉,搖一搖,沒有事,還能動。

咦,他們跪著做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呀?”

眾人低頭面面相覷,繼而又把腦袋一低,像敲核桃般往地上猛砸,重複請恕罪的話。

她遲鈍地轉了一圈腦子,才明白那排黑腦袋在幹什麼,她將救她的人扶了起來,只見入眼的是陌生的青年男子,她一愣,又抹開一絲笑容道:“謝謝你啊,救我。”

“小的不敢,聖上言重了,小的救您是分內之事。”那人誠惶誠恐地低下頭。

她笑容更深,露出頰邊淺淺的梨渦。

啊呀,糟糕啦!她頓時像被挑了龍鱗一般蹦起,拉著梅月道:“梅月梅月,要遲啦!”

梅月早已讓人準備了新御輦,扶她上去,匆匆趕往承天殿。

跨入殿內的一刻,鐘聲恰好敲響,她大鬆口氣,還好還好,踩著點到啦,不怕。

不過,卻有人對於她有些晚到的行為不滿意。

“聖上今日遲了一炷香。”這是十分清朗悅耳的男聲,若是放在街上,定能博得一眾女子的歡心,但入了她的耳,就如同聽到黑白無常的索命聲,令她不寒而慄。

來、來了,那個人又發脾氣了……

只見殿正中的龍椅上,攝政王君泠崖公然無視她的存在,端坐其上,一身淡紅色的朝服,只比她的朝服略淡一些,與大錦律規定的紫服大相徑庭。光是服飾就昭然若揭地顯擺了他的地位,更別談他還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腳翹得比龍椅椅墊還高。

若問這君泠崖是何許人也?只怕宮中上至聖上,下至一個掃地的,都對他的名字如雷貫耳,甚至民間都有不少百姓談及色變。

大半年前,正是他帶著殺氣騰騰的虎威軍殺入皇宮,射殺齊王,救下當今聖上。

他本是一普通的外姓親王,熟料卻在最後關頭,出乎意料地翻了所有的局,逆轉乾坤,還把她按到了皇位之上。

但百官心底都擺了個明鏡,清楚知道,他根本不是李氏皇朝的忠臣,他奉她為皇,不過為了□□而豎起的正義大旗。

實際上他仗著她天生痴傻,手持傳國玉璽,掌控英勇無匹的虎威軍,就攬起了整個皇朝的生殺大權。從他將自己的姓改為“君”,還將虎威軍更名為“天威軍”,光明正大地坐在龍椅旁的舉動,便可一眼可見。

用百官的話說,他就是那司馬昭;明明白白地展露他的野心;擺放在以天威軍為子;天下為局的棋面上;一旦有人試圖跨越楚漢交界;他便會先對方一步,把刀架在對方脖上,殺個片甲不留。

可惜,百官雖心中有怨,卻無人膽敢反抗,且看當年敢站出來反抗的忠臣,如今墳頭的野草都躥高了,也只有夜半,那些含冤而死的忠臣,才敢在他夢魘中冒出個鮮血淋漓的腦袋,恐嚇他出出氣兒了。

相比之下,她根本不懂朝廷之事,她關心的只有一樣:傳國玉璽。這是她用來唸想父皇的東西,幾乎是她精神的寄託,而偏偏宮變當日,君泠崖以“聖上痴傻,恐其弄丟傳國玉璽”為由,將其沒收,至今都未還她。

她為此曾氣鼓鼓地抗爭過,但在他送來另一樣東西后,收起了撓人的爪子,變成了一隻乖順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