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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部分

“呼呼,終於出來了……”

一身宮裝的小丫頭不顧形象的從車頂開的天窗探頭出去,吐著舌頭歡呼道“解脫子……”

踢掉鞋子,甩開束住的裙襬,在鹿皮地毯上歡快的手舞足蹈起來,將披掛的圍帛丟的到處都是。

“老呆在城裡,走到哪裡都有盯著,做什麼事都有跳出來要死要活的規諫,煩都煩死了……“她喊著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變成抱著布偶在毯上翻滾起來。

我笑咪咪的看著她的反應,心中暗道,我又何嘗不是呢。

長安城外官亭彩棚下送別的人群散去後,其中很大一部分並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呼朋喚友,前往平康三里。

那裡的慶祝酒宴早已準備妥當了,大部分的妓名家也破天荒的大白天就開門營業,只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理由。

“鬼更愁終於走了啊,我輩終可解脫了……”

有人聞著酒菜熟悉的香氣,不由淚流滿面動情道。

終於不用再夾著尾巴做人,走在路上謹小慎微,生怕觸犯到黴頭:也不用擔心在街市中尋歡作樂而突然禍從天降:更不用害怕一不小心喝醉了,就跑去和蟑螂老鼠作伴了。

還有人在教坊中大唱著送瘟神的詞子曲,〖興〗奮備至而失態的手舞足蹈,酒水淋了這句一身,乃至彈冠相慶擺開流水席,大肆會宴賓朋,甚至在自家門前燃起年節才用的爆竹,好祜除過去一年的晦氣積鬱。

因此整整好幾天,平康里及其周邊的酒肆等各sè服務行當,生意端是好的不得了,每天都有大把縱情醉飲的人被用馬車送回府上。放佛要將這些年所受的壓力和悶氣,一併宣洩出來。

出了京畿的地界,就是同州,我的遠行車隊,卻是出現綿延相送與道路的情形,那是附近自趕來軍屯莊以及相關受益的傍戶和鄉人,攜老扶幼的只為了多看我們一眼。

這般殷勤熱切,著實讓人感動不少,當然,這也和龍武軍這些年推行的產業鏈本地化有關,透過軍屯莊為核心拓展出來的外圍和下線需求,吸收了當地大量的勞力和原料產能,雖然軍方和相關的商團收割走了大頭,但是餘下的價值還是為鄉里創造了不小的效益。

勉強算得上造福一方了,不過我保持的好心情卻是來自另一件事情。

我剛剛做成了一大筆生意,前些日子透過門下各sè人等,大賣隨行外圍人員的指標,很是賣出了一個好價錢。

既然決定了要遠行,並且為之興師動眾,那按照我的風格,就要將這件事的過程,操作出最大利益化來。賣指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

本朝以武功立國重邊功,以軍功沿世者不知凡幾。這也是大多數沒有好出身的人,跳過官場漫長的排資論輩和堪磨任事的一條捷徑。

由於本朝文武不分家,史上透過武途軍功短時間取得一定職介和地位,再傳入仕途成為一方親民官的,或是嫌文職太過遲緩沉悶,而投筆從戎一路攀升的成功範例,也不知凡幾。

雖然現在天下已經大致太平,沒有剩下多少軍功博出身的機會,但是架不住那些勳貴將門為自家的子弟,求一個前程和資歷的謀劃。

於是一種名為從西子的變相鍍金名額,就在崔光遠為有關人士的操持下,新鮮出爐了。

以至於聞風之下,各sè背景和勢力為了爭奪一個隨行的名額,紛紛放下身段,赤膊上陣,有淵源的就直接找上相關人等,許以人情和利害,沒有淵源的就想辦法攀著七繞八轉的關係創造淵源,卑言厚禮上門關說一二。

說是新鮮,其實一點都不新鮮,很早以前,龍武軍上下還在劍南一隅的時候,就已經開展過類似的業務,只不過範圍和規模都小得多,也相當的低調隱晦。

這次既然公開招納,自然也分作三六九等。

頭等的直接記名在內樞密大人的親事帳下,最少也是流內品的身份,而且才藝樣貌都有嚴格要求。

只有諸如前宰相太子少傅顏家,武威郡王李家、支宰相第五家,新加中書門下平章事的賀蘭家,河北大都督張家,等幾個關係比較密切,身份相對對等的存在,才有這個榮幸。

再次一等的則是軍中倚為鼎柱的,韋、高、衛、嚴等節制一方的諸軍帥,及其近從部署,他們的子弟一般編在衙前軍,最少也是個輕車副尉的勳官和軍階。

再下一等,就是開府大人轄下兩府一衙倚為肱骨的親信部署,諸如五大長史、六曹軍尉等,以及從本軍分出去的神武、神策、武衛、驍衛等南衙北軍的,本將、兩中郎、都虞候,三司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