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人嗷嗷紅眼睛衝上去,被人一個照面的衝殺就全散了,然後是血滿地的血和屍體,雖然他見機快,果決丟下一切東西和手下,發狠拼了命跑路,但還是差點沒命了。
真是見了大頭鬼了,曳落河,居然是那些邊境上最兇橫的胡人部落裡,偷偷用來給小兒止啼的那個恐怖的名字,傳說中的那個紋面,那個刺身,雖然只有那麼一小隊,天曉得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荒山溝子裡。
他又餓又累,舔了舔嘴角裂結的血痂,細細在在嘴裡化開,似乎又有了點力氣,天要似乎黑了。又蹌蹌走了幾步,卻發現豁然開朗。
前方是漫長的穀道,盡頭隱約可見一小截是高聳連雲的關樓,他知所以能看的這般清楚,卻是因為關樓背後沖天火光,已經印紅了半邊天雲,又是哪裡城破了。
這一失神,咕嚕狠狠摔滾下坡去,草木礫石,他齜牙咧嘴的卻不敢發聲,死命按住極欲痛呼的嘴巴,因為他聽見了馬蹄,讓他沒命逃一天一夜的噩夢一樣的馬蹄聲。
透過稀疏的草隙,雖然只有數騎,渾身鮮血披淋的已經看不出甲衣原來的顏色,轟的一聲,隨口吐白沫汗雨淋漓的戰馬摔滾到一旁,卻一骨碌翻身。拖出被押在掙扎抽搐馬下地刀弓,搶到某個人身邊,背靠相抵的死死盯住來處,大口的喘氣著。
這幾個月劫道的生涯,讓他學會了靠行頭和眼神,分辨物件的強弱。
穿明光、山紋的那是主將直屬的虞候兵,穿全身甲的一等一地精兵,穿鏈子、鎖甲、魚鱗的那不是貼身親兵。那也多少是個軍中頭目,穿鑲甲至少也是槊隊或者步兵,穿皮子是排手和刀斧手,布袍或者白帛的才是射聲或者軍工之屬。
這幾個人全是上好手磨打光的鍛鱗甲和雲氅,再多的血汙一抹就就現出黑亮的本色來,中間扶地那個人更是獅吞口的護肩和插翅虎紋胸甲紋。卻很快被扒下來,穿在另一人身上,再由一人扶著進了旁的林子。
隨後馬蹄震響,剩下的人騎著馬兒飛奔而去。
當一切都結束後,安小狼心中鬥爭了半天,最後還是有了決定。
數個時辰後,安小狼用最後一點力氣,摔開糾纏在身上面目猙獰的死人,為了伏擊這兩個傢伙,他在水邊守了一個晚上。才找到機會。
拄著刀,向另一個人走去。剩下那個人傷的實在太重。幾乎來站起來都不可能了,只是冷冷打量著突然出現的他。眼中有一絲明悟,他也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對方,卻是看從對方身上可以得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
“沒想到”一種低抑含混的聲音。
那員將領生地劍眉英凜,而枯容憔悴,口中雖然依舊冒著血沫,卻神若自然,竭力的扯開結巾將金線地鸞兜解開,翻落在一旁。
安小狼自不理會。只是湊上前去,挑開任何可能構成威脅的事物。把刀舉起來。“某大好頭顱,誰將取去”對方撕聲大喝出來。
揮出地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錯手把刀背翻了過來……
數個時辰後他被另一群銀甲的騎士包圍,卻沒有力氣逃跑了,只是閉上眼,心道來點痛快的把,等了許久,卻是類似那些關中人的口音。
“居然讓他拿住了……
“真的就是他”羨慕和驚歎的表情
一重又一重的檢查和重複地類似詢問後,見到的人級別也似乎越來越高,他終於被前後看押著,帶進來一個偌大地營地,最大的帳篷中。
帳中油火點的熱融融的,直逼到人骨子裡。
但他看見那員赫然戰立一旁將領,心中開始發冷,就是這個人,他心中難以抑制的恐懼要大叫出來,這個曳落河,就是他帶著十幾騎,想惡鬼一樣兜著他們,整整一團數百人如切菜瓜的斬殺盡。
他還記的,自己圍擊他的人從中,用數十杆參差不齊的矛頭紮上去,就被這個人單手一撥一卷貼身挾住,反身飛落,手中刀光錯閃,就見一大圈人斷喉噴血,轟然倒地……
只是現下的他,沒有了那種懾人的紋面和刺身,平靜的站在一旁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
只是到了這一步,也沒有任何退路了
“居然是是個慄末兒”
上首的大將,滿面盡是未修剪的亂須,雖然看不清楚面目,卻自有一種攝人的威壓,細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
“河東人居然還沒把慄末胡殺絕麼”
此話一出,安小狼剎那從頭冷徹透底,心中生出一種絕望的感覺。
“不過,我家大人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滿嘴夷夏之防非我族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