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帶著重傷的前鋒統帥杜伏威回來了。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約三萬前鋒敗兵。
“弟兄們的傷亡情況怎麼樣,現在撤到了什麼位置?”強壓著內心的驚慌,王智慧沉聲追問。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其實是義子杜伏威的下落。此次北伐的五萬前鋒軍正是由他的義子杜伏威所統領,五萬前鋒軍全部都是王智慧的淮南軍。
這五萬兵馬明面是南陣軍隊,實際上卻是他王家的私軍。這混亂年月,有兵就有一切。曾經與王家、沈家一起齊名的謝家、顧家正是因為失去了手中的兵馬,如今終於從朝廷的中央旁落。而他王智慧一直能和沈法興硬頂,也正因為他手中有著十三萬淮南軍。
“弟兄們前後陣亡了大約五千多人,其他的大多數被河北軍俘虜了。”滿臉是灰的王雄誕偷偷看了看四周,儘量把聲音放緩,“我父帥,我父帥胸口中了一箭。昏迷了兩日,今日已經醒了,不過還是無法下地,此時在城外軍營中養傷。”
“其它人呢,西門君儀和闞陵他們呢?你們這次不是把五千上募帶在身邊嗎?怎麼還會遇此大敗,河北軍出動了多少人?”王智慧焦急的問道。
“闞陵與敵人交戰時,胸口也中了一刀,目前也還在休養中。西門君儀掩護大家後撤時,戰馬被河北軍的弩箭所傷,他墜馬受了傷。上募,上募已經沒有了。”王雄誕咬著牙道。
“上募怎麼可能沒有了?他可是我們最精銳的兵馬,足足五千人馬啊。”
不單單是王智慧震驚,就連沈法興和沈落雁等人也都震驚無比。如果真要從南陳軍中選出一支最精銳的兵馬來,那麼所有人都會挑出杜伏威的這五千上募軍。這是一支能與江淮軍排槊兵、禁衛驍果軍等天下強軍有的一拼的淮南強軍。這樣的一支兵馬,居然一戰盡沒,這怎麼不讓他們震驚。
王雄誕痛苦的捧住腦袋,這些天來,那日的交戰,一次次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與河北軍比起來,上募軍確實沒有一個甭種,可是就算上募的弟兄們拼盡了全力,可結果依然沒有半分改變。
“對方是兩萬河北輕騎,陳克復的心腹大將魯世深和郭孝恪率領!他們在潁川城外伏擊了我們,雖然弟兄們拼死奮戰,可最後我們還是被擊潰了。五千上募,大部戰死,剩下的也都受傷被俘,五千上募,沒有一個跟著回來。”
沈法興麾下的將領苗海潮輕篾的對王雄誕道,“五萬對兩萬,居然還被打的落荒而逃,不但主將得傷,就連五千精銳上募軍也全軍盡沒。本將以往總是聽說杜伏威將軍如何厲害,淮南軍如何勇猛,上募又是如何的決死敢戰。卻沒有想到,原來盛名之下,也不盡是事實的。本將有些好奇的是,既然五千上募都死戰不退,為何咱們的王雄誕將軍、杜伏威將軍、闞陵將軍、西門君儀將軍幾位卻又全都跑回來了呢?你們怎麼沒有決死一戰呢?”
輔公祏憤怒的衝著苗海潮大喝一聲,“淮南軍戰力如何,你當初又不是沒有領教過,昔日淮南軍手下敗將,今日有何顏面在此言勇?”
苗海潮曾經投奔過杜伏威,兩人後來還曾火併,結果苗海潮雖然有心算無心,可最後還是敗在了杜伏威之手。也正是那次兵敗,苗海潮後來才投靠了沈法興。此時聽到輔公祏重提舊事,不由一陣臉紅,訕訕的閉嘴退入一邊不語了。
喝退了苗海潮,輔公祏拉著王雄誕的手問道,“你們從潁川回來,可知道洛陽那面的局勢如何了?李密現的到底還有幾分實力?”
王雄誕苦笑了一下,“我們撤回來時,派出斥候查探過。李密與陳克復的洛口會戰已經結束了。東都的皇甫無逸與段達等人都歸附了陳克復,他們從東都出兵,王玄應從北出兵,陳破軍從東面出擊。三軍合擊,李密徹底敗了。他最後的十五萬兵馬一戰之後,李密只帶著五萬人一路南逃,逃到了襄城郡的大留山中。我們被伏擊之前,正是要前往大留山匯合李密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據我們打探到的訊息,洛口一戰後,王玄應的江淮軍傷亡也很大,現在約還有三萬兵馬左右駐紮在偃師。而陳克復已經帶兵進入洛陽,聽說在洛陽他大封東都官員、貴族。還有傳聞他已經與滑國公韋壽的女兒結親,他在東都大加封賞,又對東都百姓開倉放糧。現在整個東都百姓都在傳唱著陳克復的好話。而且,派出去的探子還聽說,陳克復正在不斷的從河北、遼東調兵南下河南。據說,陳克復不但調了魯世深、郭孝恪二將率兵南下,還調了江都的楊善會、楊士弘率兵三萬直攻我們的後路壽春。”
房間中瞬間寂靜下來,王雄誕說出的訊息一個比一個的驚人,也一個比一個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