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陛下在高陽曾有意調派大軍再次東進遼東,其中三十萬步騎出北平郡,二十萬水師出山東,並且對天下富人增收徵遼稅。不過朝中大臣們紛紛上書反對,陛下全都留中不發。連續幾次朝會,陛下每提起四徵遼東,所有大臣們就都不再說話,全都沉默不言。”
陳克復笑了笑,看來楊廣是真的搞的天怒人怨了。一年之內,想連徵兩次高句麗,這樣的做法沒有人願意接受。天下的府兵們已經耽誤了一年的耕種,再出徵,那麼連明年的也要耽誤了。而天下的富戶們更加受不了,每次徵遼,楊廣對於那些普通百姓,除了讓他們負擔運輸糧食器械的徭役外,其實並不向他們加稅。
所有的錢糧不足之處,楊廣都是直接向天下富戶們徵收,這些富戶雖然有錢,但誰的錢也都不是天上大風颳來的。徵收一兩次大家是沒辦法,可是一而再、再而三那就沒有人受的了了。
而對於朝中大臣們來說,現在整個天下都已經混亂,遼東雖然有可能一徵而平。但是這個時候,所有的大臣都一致認為,攘外必先安內。遼東有陳克復在,只需要派幾支援軍東進就行。哪怕一時滅不掉高句麗,只要能維持住遼東現在的局面就行。
當下最關健的,還是馬上皇帝車駕還京師,不管是東京城西京。只要皇帝回了京師,到時一可以穩固朝政,二人也能讓百姓稍稍安心。
再一個也能抽出不少隨駕的精銳兵馬,分調中原各地平亂。唯有先將大隋自家平定了,才能再去談徵伐外主族。要不然,再這樣下去,整個大隋都要亡國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那麼他們這些朝中貴族大臣們,現在的權勢富貴必然一朝而去。
“結果如何?”
陳克復也是最反對楊廣四徵遼東,不過他倒不是對大隋忠心,怕大隋從此亡國滅朝。他擔心的是楊廣的到來,楊廣到遼東,那必然是幾十萬兵馬。到時整個遼東哪還有他說話做主的份,再加上現在楊廣已經對他猜忌,很有可能,楊廣到遼東之日,就是他交出兵權之時。
唐勝雲輕聲道,“連續數日大臣都以沉默應對皇帝,皇帝雷霆大怒,先後藉口誅殺了兩位大臣。但是這次大臣們好像已經鐵了心和皇帝做對,就在數日前,派往剿江淮劉士元的魚俱羅、吐萬緒兩位大將軍在江淮吃了大敗陣。而且張大將軍北上之後,山東河南兩地的盜匪又開始做大,盧明月、竇建德、杜伏威、翟讓等盜匪接連擊敗官軍,朝中震動。陛下不得已,已經同意暫停親征遼東,分調高陽隨駕兵馬,及天下各路兵馬剿平叛軍。唐國公李淵被命為河東撫慰大使、樊子蓋大人被任命為河南撫慰大使,王世充被任命為江淮撫慰大使,分調各地部攬剿匪事宜。”
一聽到楊廣暫時取消了來遼東的計劃,陳克復也算是鬆了口氣。不過聽到後面的一系列事情,他卻是沉默了許久。盧明月、竇建德、杜伏威、翟讓等幾支起義軍,除了盧明月死的最早,可以說剩下的三路人馬,最後都成為了隋末最強大的起義軍。而眼下皇帝居然已經調派了李淵卻河東,卻讓陳克復不由得沉默了。
歷史上,李淵早些年一直是聲名不顯,韜光養晦,直到去了河東後,才開始萌發了野心,招兵買馬,最後奪了楊家的江山。眼下李淵依然在按著歷史的步伐走著,那將來他又會走到哪一步?
至於樊子蓋這個七老八十了,還總喜歡搞大屠殺的大臣,陳克復沒有半分好感。虧他還是一個文臣出身,居然只知道以暴制暴,以殺止殺。可以說本來河南山東等地已經差不多被張須陀鎮壓的差不多了,張須陀鎮壓之餘,也會安撫,用不了多久,山東河南的起義軍將很難生存下去。
可是現在能想象的到,這個到哪都講究三光政策的人去剿匪,以他的手段,到最後絕對只會越剿越多,反而讓整個山東河南徹底糜爛。
王世充一世梟雄,他能這麼快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楊廣這麼一折騰,中原是徹底的亂了。充滿了野心的大臣,農民軍中的梟雄,從此整個中原估計是再難以平定了。一想到這裡,陳克復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揚起。
天下越亂,對他也就越有利。只要他闖過了這一關,那也就是他陳克復登上中原舞臺之時。
“勝雲,你讓涿郡和東都的特勤司分部時刻關注中原局勢。不但朝廷中的最新情報及時送來,就是如唐國公李淵、淮南軍王世充、叛軍竇建德、杜伏威、瓦崗翟讓等人的情報也要注意蒐集。如果時機成熟,你們特勤司還可以向這些目標身邊派送間諜。不管你們收買也好,還是直接安插臥底也好,我希望以後特勤司能有他們的準確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