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讓她先退去收拾行李。
我坐回椅子,倒了杯茶喝,一邊在心中計劃。
“小姐……”
小容忽然弱弱叫了我一聲,神色間有幾分不可言說的感覺。
“嗯?”
我轉頭,帶著疑惑看著她。從前,小容都不曾用這樣的語氣喚過我,她待我極為親切,有時也淘氣地太過大膽,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這般拘謹。
小容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說:“小姐,你剛剛的樣子。嚇到我了。”
我笑了,她能這樣直白地告訴我,說明還是跟以前一樣。我摸摸她的柔軟的小發髻,說:“我不過是嚇嚇她罷了,沒想到把小容也嚇到了。”
她微微躲了我的動作,眼睛裡帶著許分畏懼:“她怕的是老鼠,我怕的……是小姐。”
我愣了愣。
我知道,我的確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我心裡有些複雜的難過,對小容溫柔展笑,告訴她:“我不會傷害小容的。”
似乎是看到了我從前的樣子,小容眸光靈動。放鬆了束縛,用力點點頭,然後悄悄問我:“對了,小姐,那個老鼠……你什麼時候去聽的戲,我怎麼不知道?哪個戲裡有這麼殘忍的戲碼啊?”
我見她如此感興趣的樣子,於是告訴她:“不過是些街坊領居口中的民間奇聞異事而已。”
小容面露失望,不由讓我懷疑這小丫頭小小年紀,是不是太重口了一點?
不過那些的確是道聽途說,具體從誰的口中得知我也不知道了,老鼠是不是真的能挖破人的肚子我也不清楚,只是用來嚇唬嚇唬人,顯然,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流蘇走後,小廝領著鳥籠過來,問我:“少夫人,我們要怎麼處置這隻罪鳥!”
我盯著籠子裡不斷轉圈啄東西的鴿子,帶著它直接進了白延卿的院子書房。
這隻信鴿是要飛回方瀟瀟手上的,她不是要墨寶嗎,這還不簡單?
我坐在白延卿書房裡,展開一小張他最常用的宣紙,這種紙價格不低,我可捨不得多浪費在方瀟瀟身上。然後拿毛筆蘸上白延卿最常磨的墨,在紙上寫下八個字:“狼心狗肺、蛇蠍惡婦”。最後放入信筒,在筒裡面撒上一罐金粉,之後抱著鴿子往天上一放。
鴿子“啪啪啪”地飛遠,緊接著白延卿從院門外蒙頭跨進來,我立即往側邊的花叢裡一蹲,躲了起來。
他並未發現我,直徑進了屋子。
我鬆了口氣,突然發現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舉動?我心裡第一時間是不想讓他看見我在這兒,免得被誤會。可是如今我勢在他之上,我何需這樣作態?
想著,我就從花叢裡站了起來,提了提方才驚慌之下踩在鞋下的裙角。
好巧不巧,白延卿手拿那支溼墨毛筆,一臉奇怪地走出來,剛好與我正對。他突然見了我從花裡站起,又做了那樣的動作,驚訝得渾身一震:“阿照,你這是……!即便你再恨我,也不能……!”
第051章 偷梁
白延卿覺得我做了有辱斯文之事,我自覺也有些尷尬,但在他面前卻不能失了氣勢,冷麵走到他面前,不屑掃了他一眼,進到書房。
白延卿在外面愣了一會兒,也舉步進來。將筆擱回筆枕上。
我解釋說:“是我用了你的筆墨。”
白延卿微微笑了笑,那雙黝黑的眼專注落在我身上:“也便只有你能這般肆無忌憚地進出書房,只是我覺得奇怪,你向來不碰這些東西,今日怎麼……”說著,目光往桌下紙簍望去。
他是想知道,我在這兒寫了什麼東西。可惜我那八個字寫的行雲流水、一蹴而成,沒有流線半點痕跡。若是被他知道我寫那兩個詞給方瀟瀟,也不知會是什麼心情。
我就是不答他,閉口不言,他見我色變,也就不追下去問了。片刻之後,我與他陷入緘默,門外不斷傳來夏蟬此起彼伏的鳴叫,房間裡的氣氛也因此不顯緊張僵硬,可反而叫人慢慢有了睏意。
我甩甩頭。打起精神,轉頭向白延卿。他亦抬頭看我,張了嘴。
“我有一件事要說。”
“我有一件事要說。”
同一時間的,我與他一齊開口,又一齊愣住了。不過比起告訴他方瀟瀟之事,我還是對他想說的更感興趣。於是我嘆笑了下:“你先說吧。”
白延卿點點頭,在我鄰邊坐下來,神情嚴肅而認真:“前幾天,有個喜歡書畫的外地商人想要把畫鋪所有的畫作都收了,跟我約在今日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