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依娜看著張德昭發出再回來。
目視著依娜騎著一匹紅馬下山後,麥仲肥心裡感到無比輕鬆。籠罩在自己頭上的陰雲,被一點點撕開,如今只剩下那個引導斛州暴亂的白衣王先生還是個謎團。
斛州城席君買府上,軍中眾將都在座。席君買陰沉著臉正在聽鐵勒木發牢騷“媽的!這個狗東西王刺史到底要做什麼?麥兄弟帶著咱們辛苦多年弄下的局面,愣是被這傢伙攪合的一團糟。好多騎軍兄弟家裡劃分的牧場都被一把火燒掉了,又被開墾,卻什麼也沒種,牛羊的飼草都成了問題,這個冬季牛羊怎麼越冬?”多名斛州騎軍的頭目點頭。
“主人在的時候實行的多好?怎麼來了這麼個羊棒骨?”格日楞也在抱怨,他的兩個兒子回來說小學堂不再免費了,讓交學費。老師也不再有官方的薪資,而是靠收學費,守到的學費還要向官府上交三成。另外《三字經》已經停止使用,命令老師從新開始給學生教《論語》。
劉長有也道“將軍,城裡現在人心浮動,日久恐要釀成民亂啊!”
“是啊,老席!你也是正五品,和那個狗刺史一個品級,你就不能去說說他?”鐵勒木對著席君買嚷道。
“喊什麼?我管軍,他管民。確切地說,他也可以命令我出兵平亂。你們以為我很自在嗎?我也看不慣他的作為,可有什麼辦法?”席君買惡狠狠地看著下面的幾個人說。
蕭嗣業坐在一邊喝茶,也不加入討論,表情很冷靜。
席君買也知道,因為一個擴田令斛州的農民(漢族)與牧民(少數民族)原本和睦相處的態勢被人為打破,農民被勒令開荒,卻因勞力不足,大量新開的土地被撂荒。而這卻嚴重影響到牧民的正常放牧,牧民被迫要去更遠的地方尋找牧草。牧民去找鐵勒木去抱怨,農民卻來找他席君買訴說,誰讓他席君買是斛州的老人呢。這些事情讓席君買也頭疼異常,多虧道觀裡的人周旋在農牧民之間,還沒有發生什麼大的衝突,可又聽說這個王刺史要把道觀改成什麼書館,一旦道士們離開,這民族矛盾很可能迅速激化。
“稟將軍!劉都首求見。”門外的護軍進來稟報。
“快請!”席君買站起來,帶著幾個人迎到門口。
“席將軍,眾位將軍,貧道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三十八歲的劉明一身深藍道裝,手持拂塵,很有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
“沒有,沒有,劉都守此來可是長安有信?我們進屋說。”席君買敏銳地察覺到,左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劉明隨著席君買進了屋子。
都坐定後,劉明拿出紙條遞與席君買“這是麥師弟剛發來的,請席將軍過目。”
席君買看過後,久久不語。鐵勒木急道“老席,麥兄弟說什麼?你倒是說啊!”
席君買把字條遞與鐵勒木“你自己看。”
鐵勒木看完,瞪著眼睛道“怎麼能這樣?那斛州豈不是…”
鐵勒木沒說完,把字條遞給蕭嗣業,蕭嗣業看完,眉毛皺了起來,卻依然沒說話。
劉長有搶過字條看完長長嘆口氣“只能這樣,你還能怎樣?”
格日楞識字不多,也沒拿那紙條,問“主人怎麼說的?”
席君買拿過紙條,走到爐膛前,想了想又把紙條放進了自己的魚袋裡,對其他低階軍官說“你們先回去吧,什麼都不要說,違者軍法從事。”
幾個低階軍官站起身行禮“是,將軍!”轉身出了副都督府。
席君買看著低階軍官走出去後,轉頭對一直不語的蕭嗣業道“老蕭,你怎麼看?”
“聽!”蕭嗣業淡淡地說。
席君買點點頭“我也是這想法。不過我們卻需要變通一下。”席君買臉上戴上了一絲奇怪的笑容。
眾人疑惑地看著席君買,席君買一笑道“如今小可汗突利失和我們玩上了癮…”
劉長有一撇嘴道“你們騎軍解脫了,可我的城防軍卻要頂缸。”
他這麼一說蕭嗣業和鐵勒木也都明白過來,一起衝著劉長有笑起來。
“你們別笑,這樣不行。且不說明年春會不會有民爆,即使有,我的城防軍絕大多數都是沒見過血的新兵,何況還是和自己的父老鄉親,你們想可能動真格的嗎?”劉長有一本正經地說。
“正是因為這個,騎軍決不能參與進來。畢竟城防軍是屬於民團性質,即使譁變,也無話可說。但騎軍不同,騎軍目前已經歸兵部節制,如果譁變,那是多大的事情?你們考慮過沒有?”席君買嚴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