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的肥沃程度。養貧耕肥,自古有之。可是到了後世,在所謂的科學種田觀念引導下,人們恨不得一塊土地月月豐收,那還會去保養土地?
記得有一次,鄭言慶下鄉考察,一個老農民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春耕夏長,秋收冬藏,這是老天爺給定下來的道道。現在倒好,一年幾種幾收,拼命的用化肥催長。看上去是豐收了,可實際上呢,土地是越來越荒,越來越貧。老祖宗幾千年下來,給我們保留了這麼一塊好地,用不了幾年,怕就沒了。”
科學種田?
當鄭言慶看著那些在田間勘探地氣的農民時,突然間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想法。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不科學!
言慶搖了搖頭,又坐回車中,閉目養神。
由於昨天晚上守歲,鄭世安也好,鄭言慶也罷,都沒有睡好。
隨著馬車的顛簸,倦意湧來,鄭言慶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醒來時,已是明月高照。車外一陣喧譁聲,引起了言慶的好奇,於是從車上走出來,見大家已經紮好了營地。十幾輛大車圍成了一個圓圈,形成了一塊營地。幾堆篝火熊熊,眾人三三兩兩,圍坐在篝火邊上,或是引頸高歌,或是吆五喝六,非常熱鬧。
鄭世安坐在一堆篝火旁邊,正和一名武士輕聲說話。
武士名叫鄭為善,說起來並不是鄭大士一房族人。他出身滎陽鄭氏七房的第二房,而且是二房庶出,地位並不算太高。雖已過了三十,可按照輩分,比鄭仁基要低一輩兒。自幼習武,已達到化神易筋的水準,被鄭大士招攬,在安遠堂效力。
鄭為善名為‘為善’,卻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許多事情,鄭大士不好明裡出面,幾乎都是鄭為善暗中出手,而且每一次都辦得很漂亮。所以,鄭大士對鄭為善也非常的信賴,此次鄭仁基到洛陽任職,鄭大士派出了鄭世安和鄭為善兩人,可算得上非常重視。畢竟洛陽不比滎州,也是關隴貴族聚集的地方。如果沒有妥帖的人輔佐,鄭仁基恐怕難以在洛陽站穩腳跟。
鄭世安五代輔佐鄭家,忠心耿耿,八面玲瓏。
鄭為善武功不俗,心狠手辣,且沉冷穩重。一文一武,可以給鄭仁基足夠幫助。
加之鄭仁基在長安也招攬了一批幕僚,想必立足當不成問題。
鄭言慶走過來,一聲不響的坐在鄭世安身邊。
“睡醒了?”
“恩!”
鄭言慶輕聲問道:“爺爺,這是什麼地方?”
“前面就是首陽山。”鄭為善沉聲說道。別看鄭言慶只是鄭世安的孫子,可鄭世安在鄭家的地位,讓所有人不敢小覷鄭言慶。而且,鄭為善也知道,鄭大士頗為看重鄭言慶。此次讓鄭言慶去洛陽,就是為了陪伴鄭宏毅。也就是說,將來鄭宏毅執掌安遠堂,鄭言慶的地位,至少不會比現在的鄭世安差,得罪不得。
與著經堂和安遠堂的鄭氏族人相比,鄭為善可說是經歷坎坷。
二房早早沒落,靠著著經堂和安遠堂的救濟,才賴以存活。而他又是庶出子,地位和身份都不算高,常被族人輕視。直到投入安遠堂之後,才算是在族中揚眉吐氣。
鄭為善說:“先前咱們在成皋錯過了宿頭,只好在這裡宿營。繞過首陽山,就是偃師。我剛才還在和老管家商量,要不要在偃師休整一日,再啟程前往洛陽?”
鄭言慶一聽,忍不住向鄭世安看去。
鄭世安想了想,對鄭為善道:“大公子來信時說,他有一個好友,就住在偃師,名叫徐蓋。他原本是離狐人,家中極為富庶。此人樂善好施,性情也非常豪爽。大公子要我路過偃師的時候,去拜訪他一下,順便帶一個人去洛陽……這樣吧,天亮後到偃師,停留半日。車隊就不要進城了,為善你把需要的東西列出清單,到時候派人購買就是。告訴大家,偃師離洛陽已不遠,切不可惹事生非。”
鄭為善點點頭,“那就按老管家所說的辦。”
徐蓋?
鄭言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感覺有些耳熟。似乎看到過這個名字,但卻想不起來出處。
“爺爺,這個徐蓋,也是望族?”
“哦,那倒不是。”鄭世安說:“他是個豪商,和咱們有一些生意上的來往。此人經營木材,但私下裡也做皮毛和一些違禁的生意。與大公子的關係,也很密切。”
違禁的生意?
這年頭,違禁的生意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莫過於鹽和鐵兩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