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謙在心裡,暗自嘆息一聲。
“仲堅可全力準備,朝中事情,老夫會盡量為你分擔。
不過,單純這樣準備恐怕還不夠。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哪怕李言慶這份海圖是真的,你也需另有謀劃。一旦真要遷移,我們也需有一個根基,你手中,先有幾多五牙海船?”
“若到立著時,可湊足三十艘。”
“讓堯大將軍帶船先行出海。攻取流求今臺灣。
以流求為根基,我們進可以襲掠東南,退可以佔領”那個叫什麼來著?李言慶圖中標明的地方,,哦。婆羅洲。不過與堯君素談及此事的時候,務必要說明,咱們這是擴土開疆。否則以他那驢脾氣,只怕不會同意,就這麼輕易退走。”
張仲堅連連點頭,“堯君素性情網烈,正可擔聳重任。”
兩人又商議片刻,張仲堅起身告辭。
看著張仲堅離去的背芳,房彥謙又是好一陣子的劇烈咳嗽。一直守在他身旁的少年,連忙上前照拂。這少年是房玄齡的長子,名叫房遺直,已有十歲。也許是長久和房彥謙一起,使得房遺直頗有乃祖之風。
房彥謙止住了咳嗽,擺手示意房遺直坐下。
他突然笑道:“可看到了嗎?”
“爺爺,看到什麼?”
“李言慶的手段,越發的老辣了
房遺直愕然不解,輕聲道:“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李言慶看似是為我等著想。實則不然。
他用一份海圖畫了一個大餅。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動搖了張仲堅決戰的信念。
三個月前,張仲堅猶自說,與李言慶不死不休。
而今卻已思考退路”兵法有云。圍城必闕。此前我等沒有任何退路,所以不得不和李唐死戰。現在呢,李言慶用一副地冉,使得張仲堅再無死戰之心。看著吧,不出半載,江南必定。”
房遺直猶自不太明白,而房彥謙。也沒有再解釋。
許久之後,他輕聲道:“是時候做出決定了!想必那個小子 也快要抵達襄州了
說著,房彥謙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奇異笑容。
只看那位尚書令大人,會有怎生的手段?
第廿二章 都稜鎮(一)
武德二年十二月。天策大將軍,尚書令李世民在羹州發毀,破次試探性的攻擊。
戰況並不激烈,也使得蕭銳產生了一絲鬆懈。
十數萬大軍屯駐於江陵附近。做出要與李唐決戰的姿態。
同時,由於房玄齡佔據了京山,命杜伏威和謝映登兩人將李道玄死死牽制於襄州。
雙方自十一月起。交鋒十數次,可謂平分秋色。
李唐方面,李道玄名義上為荊襄道都督,襄州總管,節制荊襄道各路兵馬。可實際上呢,他卻是完全放權,把兵權交由徐世績和蘇定方兩人,自家坐鎮襄陽,對戰事不理不問。
歷史上,李道玄是一個極其勇猛的人。
毒戰必衝鋒在前,斬將奪旗,頗有武勳。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勇猛,才造成了後來的陣亡。而今,李道玄在鞏縣數載,被李言慶潛移默化改變了許多。雖然依舊喜歡衝鋒陷陣,但是卻格外謹慎和穩重。什麼時候該親自上陣。什麼時候放權,李道玄分得很清楚。就比如這一次荊襄道的征戰,李道玄很聰明的把兵權下放。
徐世績和蘇定方輪番上陣,與杜伏威、謝映登鬥得難解難分。
至於房玄齡,則無暇留意荊襄道的戰事。他更關注荊州反面的情況。甚至在十二月初上書朝廷,請蕭太后與蕭銑說項,讓後梁讓出荊門。改由房玄齡負責鎮守。
只可惜,李世民數次出擊,麻痺了蕭銑。
當得知蕭太后想要佔領荊門之後,蕭銑立刻表示反對。
甚至在十二月中,蕭銳命董福珍出兵冉居荊門,以提防房玄齡出其不意的偷襲。
“公子,前面就是都稜鎮了”。
就在江南戰火如荼,緊張萬分的時候,一葉扁舟自鬱水蟾江而上,悄然過江。
這鬱水,是邑州境內一大河流。
由左溪和右溪兩大支流匯聚而成。在邑州境內,名為鬱水。
但是順江而下,過永定則名蠻水。於是乎,永定縣也就成了琶州和欽州兩地界城。同時,也是漢、俚混居的重要地區。
“琶州,以漢人居多,著漢服,言漢語。聽從朝廷的調派。”
一行人從船上下來後,向都稜鎮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