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從虎衛妁裝備,必須最好。
普通的戰馬,不足以配上元從虎衛的勇武。馬三寶在金城郡拜會了薛仁杲,然後精挑細選,選出了三十匹大宛良駒。雖說不上個個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但個頂個都屬馬中極品。
畢竟,似白龍馬玉蹄兒那種天生龍馬,並不是隨便可以得到。
但就是這三十匹大宛良駒,足足花費了言慶近兩萬貫銅錢。同等的錢帛,差不多能買二百匹普通戰馬,說不定還能獲取折扣。由此可見,這三十匹大寬良駒,又是何等的神駿異常。
“你確定,是縣府差役?”
“千真萬確!”
“他們憑什麼收沒我的戰馬?
“那些差役說,是縣令的命令。好像說是徵召什麼的……我還辯駁幾句,可那些人卻不理睬。”
馬三寶頗為委屈,向言慶回稟。
對於馬三寶這個人,言慶倒是非常滿意。此前他不在家的時候,鄭世安年老體衰,毛小念一個小女子,也難抵得大用處。大多數時候,都是馬三寶在外奔波。甚至當鄭世安被收押時,馬三寶也沒有生出半點離棄之心。可他偏偏是李淵送給言慶,讓言慶多多少少有些顧忌。
當時言慶還不知道,自己和李家的關係。
家裡多了這麼一個人撿,讓言慶覺得,是李測派來監視他。
不過現在,他對馬三寶的感官,已好轉許多。馬三寶是李基請求李淵送來的人,想來也不是三心二意之輩。加之這些年來,馬三寶做事盡心盡力,讓言慶對他,多增添了幾分信任。
“三寶,你且下去休息,這件事我備有主張。”
“喏!”
“還有,最近家裡可能會很忙,老沈未必能照顧過來。你替他幫襯一下,多分擔一些事情。”
言下之意是說:沈光雖然是管家,可他不長於此。
大體上你幫忙照弗,沈光也不會過問太多。這也就等同於,正式承認了馬三寶在家中的地位。一個二管家,但實際上卻擔負著大管家的責任。馬三寶一怔,旋即喜出望外,躬身答應。
這些年,言慶雖也用他,但大都是讓他做跑腿的事情。
當馬三寶從李家出來,按照規矩就等同於和李家再無任何關聯。言慶又對他頗不信任,讓他的身份地位,在家中非常尷尬。現在,言慶認可了他,從今以後,他就算是言慶的親信了……這種感覺,有點多年媳婦熬成婆的味道。哪怕只是個二管家,馬三寶也覺得非常開心。
畢竟,這幾年辛辛苦苦做事,終於沒有白費。
馬三寶下去了,沈光卻留了下來。
言慶示意他坐下,而後對裴淑英說:“這位張縣令,似乎有點不對勁兒啊。”
鞏縣縣令姓張,是個濁官出身。鞏縣歷代名士不少,也有許多望族豪門。比如東漢時期的八顧之一,尹勳,曾有‘天下英藩尹伯元的聲名;再比如南朝嵇舍,也是出身鞏縣名士。
然則朝代更迭,昔日豪門大都漸漸沒落。
可即便如此,那些豪門望族,依舊是卑品出身官吏要仰視的存在。張縣令身為鞏縣父母官,對待這些沒落豪門,依舊非竄客氣。而對言慶,更是格外恭敬。從前言慶是雲騎尉出身,鄭家弟子,非他一個縣令可比;如今言慶是一白身,可作為士林代表,亦非他一個縣令可以招惹。
所以,一直以來,張縣令對言慶一家,很是客氣。
在言慶受傷時,他還專程登門探望。可這一眨眼的功夫,這傢伙就變了臉色,未免有些古怪。
裴淑英思忖片刻“要不然,我去縣衙拜訪一下這位張縣令?”
言慶想了想“如若姑姑出馬,想必能看出端倪。”
他府中可用之人並不算多,能算得上人物者,也只有裴淑英一個。譬如沈光、蘇烈,都未必能見得上張縣令。哪怕沈光曾隨言慶在高句麗立下戰功,張縣令也未必會理睬他。他敢收沒言慶的戰馬,表明他身後,一定有所依持。如今就算是言慶前往,他也不一定給面子。
這個張縣令,倒是個有趣的傢伙。看看天色,剛過正午。裴淑英立刻命人備好車輛,前往縣衙。
言慶也不敢有鬆懈,裴淑英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沉下臉子道:“沈光,從現在開始,加強府中戒備。
立刻派人前往柏谷塢,請曇宗大師車人前來……就說:家裡可能會出事!”
沈光多多少少,也看出一些端倪。
言慶和曇宗之間,必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