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冢,就立於天門峰下。
宇文成都呆立許久,突然對身邊千牛衛道了一句:“大丈夫,當如斯!”
第六五章 此生不復鄭姓
在洛水河畔,水獺開始捕殺河魚,並將之陳列於河灘上,如同祭祀一般。這也是雨水三侯的第一侯。古人把雨水分為三侯,故而有一侯獺祭魚,二侯鴻雁歸。三侯草木萌勸的說法。
一侯大約五日。從雨水第一日開始計算。
五天後,大雁將北歸;又五日,草木萌發,顯露嫩芽。在“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中。茁壯成長。
鄭言慶閒散的坐在河畔山丘上,背靠著一顆柳樹,默默的看著山丘下,洛水滾滾。奔流大河。河面上,不時有尚未溶解的冰塊,隨著河水起伏,忽而現,忽而滅,漸漸遠去。
回到鞏縣已有中個月的時間,鄭言慶卻再難恢復到從前的心境。
歷經半載慘烈搏殺,每日在生死線上掙扎”一下子平靜下來,總覺得不太適應。以往那種悠閒的生活,似乎再也無法提起興趣。人還是從前的人,可是這心境。卻變得大不相同。
為愛馬玉蹄兒下葬。並舉辦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喪禮,鄭言慶那一曲胡馬,登時流傳大江南北。昔日的半緣君又回來了,至少在許多人眼中,鄭言慶還是那個才華橫溢,詩書雙絕,風流倜儻的鵝公子。然則鄭言慶心裡清楚。在鞏縣周遭,不曉得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
閉門幽居。倒也不差。
隋焰帝楊廣雖然廢掉了他雲騎尉的爵位,但對於鄭言慶而言,無傷大雅。
鄭世安的精神。好轉許多。不過畢竟年紀大了,經此一場驚嚇,想要完全恢復過來。非常困難。好在,鄭言慶回來了,他心中的愧疚,也減少許多。鄭言慶每天都會陪著他說說話,有時候還為他點茶品茗,這心情自然也好上百倍。只是為他診治的醫生說:鄭世安的身子骨極虛,加之早年生機斷絕,故而元氣不足。這一場大病,耗盡了他的元氣,時日無多。
也就是說,鄭世安隨時可能會死掉。
鄭言慶突然感到慶幸,如果他去了洛陽,得了那所謂的封賞之後,恐怕就無法陪伴鄭世安。渡過最後這段時日。田產被鄭家收走了,鄭言慶不害怕;官職被罷免了,他也不擔心。可鄭世安只有一個,雖則他和自己沒有什麼血脈關聯,可十四載養育之恩,鄭言慶不能忘懷。
能陪著鄭世安。走過最後一段日子,也算是盡上一份孝心。
仔細想想,鄭言慶覺得自己還真沒有報答過鄭世安的恩情。從前是年紀小後來鄭世安回了豪陽,等他返回時,自己有遠赴峨嵋。
等到年紀大了。又趕上征伐遼東,實在有些汗顏。
每每想到這些。鄭言慶就越發感覺愧疚。
鄭世安的那些田產。雖被沒收,可並不影響他們的生活。
雄記商鋪的生意依舊火爆,每年都能有萬貫收入。所以,這生活依然照舊,坐落於洛水河畔老大的鄭家大宅,依然屹立不倒。唯一變化的,就是家中有增加了一些人口。蘇烈的到來,二十四虎衛的加入,以及閣稜和他的老母親,都生活在鄭家大宅中,比往日更添熱鬧。
二十四虎衛,大都和鄭家沒有關聯。
雖則迴歸榮陽。鄭言慶卻沒有放鬆對他們的關注。他讓蘇烈擔當了虎衛隊長,專心帶領虎衛操練。又派馬三寶前往金城,拜訪薛舉,購買大宛良駒。他有一個想法。要把這二十四虎衛,打造成一支無堅不摧的近衛鐵騎。為此。他專門支出三萬貫,用以增加虎衛的裝備。
除虎衛之外,家中還有六十餘名護院,由黨家三兄弟率領。
沈光被委任為管家。負責處理各種繁瑣雜事。雄闊海和闡稜,則整日跟隨鄭言慶,貼身保護。
之所以這樣安排,自有其中奧妙。
鄭言慶深知,他逼的楊廣殺死了鄭醒,已大大得罪了鄭家。鄭家雖則沒落,但瘦死略鴕比馬大,著經堂四老,無論是鄭善願鄭善果兄弟,還是鄭元壽鄭元綜兄弟,都不是易與之輩。
保不準,他們會有所舉措。,
山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
鄭言慶一眼就認出,那馬上的騎士,正是沈光。
沈光和雄闊海兩人打了個招呼,徑直登上工。丘,“少爺,宏毅公子來訪。”
“宏毅來賓”
“是,還有顏箱顏師古先生,隨宏毅公子一同前來。”
鄭言慶笑了笑,“看樣子,鄭家出招了!”
他說著話,站起身來,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