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麥子仲……他孃的鄭言慶,快來救我!”
讓人救,還這麼囂張?
鄭言慶連珠三箭,將兩名靠在麥子仲身邊的高句麗人射倒在血泊中。麥子仲也趁著高句麗人片刻的慌亂,一鼓作氣,率領殘部與鄭言慶匯合。
“該死的,你怎麼現在才來?”
鄭言慶一箭射殺一名賊兵,反問道:“我的任務是押送輜重,就不應該來。”
麥子仲手中橫刀一翻,劈在一個高句麗士兵的肩膀上。也是他這把刀捲刃了,鈍了,一刀下去,竟然沒殺死對方。反被那高句麗人舉矛踏步挺刺,險些把麥子仲刺翻在地。幸好沈光衝過去,一刀將對方的腦袋砍下來。麥子仲把手中的橫刀扔在一旁,從地上抄起一杆長矛。
“他孃的,想傷我……老子教你們如何使矛。”
“麥子仲,可曾見到宏毅?”
“誰是宏毅?”
“就是鄭宏毅,據說他駐紮在羅鄭遂空寺。”
“他孃的,都這時候了……我自身難保,哪知道什麼鄭宏毅,裴宏毅的……不過若是羅鄭遂空寺,只怕凶多吉少。”
“我呸你個烏鴉嘴,前面帶路,我們往羅鄭遂空寺走。”
麥子仲一怔,手底下一慢,被一名高句麗人的長矛刺中。幸好他手裡握著盾牌,護住要害。
“你瘋了,你要進城?”
鄭言慶收起弓矢,梅下重槊,劈翻衝過去劈翻一名高句麗人,玉蹄兒踏碎了對方的腦袋。
“廢話,我答應過他爹孃,要把他平安無事的帶回去。”
只這一句話,讓麥子仲再次呆愣。
若非沈光眼疾手快,為他架開了高句麗人的兵器,說不定這傢伙,就死在平壤城下。
沈光縱身下馬,怒聲罵道:“麥肥,你他孃的小心一點,不要殺敵不成,反而拖累我們……你速速上馬,在前面給我家公子帶路。”
“你們,真要殺進城裡?”
鄭言慶勃然大怒,“你他孃的要帶路就趕快上馬,不想帶路就死在這裡,休要耽擱老子的時間。”
麥子仲聞聽,一跺腳,抓住韁繩,翻身上馬。
“鄭言慶!”
“幹嘛?”
“以前不管咱們有什麼恩怨,今天一筆勾銷。”
言慶重槊在手中翻騰,把一名高句麗將領挑於馬下,“別廢話,前面帶路。”
麥子仲大笑三聲,催馬衝到鄭言慶身旁。兩人一矛一槊,兩邊又有雄闊海闞稜護佑,身後沈光率部緊隨,一路殺將過去。長矛似怪蟒翻身,重槊如巨龍咆哮。這一群如狼似虎的瘋子,在平壤城的大街上,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只殺得高句麗士兵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長街上,到處都是混雜在一起的隋軍和高句麗士兵的屍體。
喊殺聲依舊此起彼伏,火光照映下,平壤城如同一座修羅地獄般,陰森森,令人心驚肉跳。
一群隋軍,被數百名高句麗人困在一個小院子裡。
鄭宏毅的一隻胳膊耷拉著,顯然是受了傷。在他身旁,是一個個頭不高,體型也不甚健碩的男子。秀氣的臉上,沾染著星星點點的血汙。一頭黑髮披散著,手上的寶劍,血跡斑斑。
“宏毅,休要慌張,我來救你!”鄭言慶遠遠的,一眼就認出了鄭宏毅,連忙大聲呼喊,縱馬上前。
鄭宏毅和那人背靠背,正奮力拼殺。
聞聽言慶的呼喊聲,他扭頭一看,煞白而無半點血色的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言慶,我在這裡。”
話音未落,一杆長槍就刺透了他的大腿。
只疼的鄭宏毅大叫一聲,手中長刀跌落在地上。兩名高句麗士兵見狀,擰槍就刺。鄭宏毅站都站不住,單膝跪地,眼睜睜的看著長槍向他刺來,眼睛一閉,心道一聲:我命休矣!
第卅二章 平壤一夜(五)
巾言慶尚在門口。年中端著馬槊六 這樣的距離,除非他用弓矢才能救下鄭宏毅。可要放下馬槊,然後在挽弓射箭,已來不及了!
“宏毅。快閃。”
可是鄭宏毅卻沒有閃開,而是呼的站起來。
在他身後,還有他的袍澤。如果他閃開了,那身後的袍澤就要喪命。宏毅不會忘記,當年顏師古教他詩經時,他所鍾愛的那首秦風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這不是講述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而是在訴說戰友間,無法割捨的友情。他張開手臂,蓬的抓住了長槍。
幾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