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從外面拿了瓶藥進來,“楊侍衛給的,說是上好的金創藥。”
嬈荼點頭道:“拿過來。”
山鬼“呸!”了一聲,哼哼道:“楊木頭的臭東西,我不要!”
“你不要?那就一直在床上趴著罷。”嬈荼神色如常,接過那瓶藥拔開塞子聞了聞,“嗯”了一聲,“藥味太沖,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山鬼也聞到了藥味,並且能聞得出是上好的膏藥,她很想反駁嬈荼的見解,不過開不了口,想了半天,才訥訥道:“我聞聞。”
嬈荼收了藥瓶,“那可不行,楊木頭的臭東西,燻著你怎麼辦?”
山鬼撇了撇嘴,“姑娘不是說不可恨屋及烏麼?我就聞聞,萬一中用,省了膏藥錢。”
嬈荼這才將藥瓶拋給她,“是誰給你下的板子?”
山鬼惱道:“還不是楊謙的手下,跟他少說有點交情,他居然還讓手下打我。”
嬈荼點頭嘆道:“你該謝謝他,三十板子要是下了死手,你這雙腿就別想要了!”
山鬼雙頰泛紅,竟有些羞惱,“楊謙那個死人沒安什麼好心,他乘人之危,反正我與他結下了樑子。”
嬈荼挑眉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到底怎麼回事?”
山鬼羞憤道:“他……他居然想檢視我屁股上的傷,挨千刀的!”
嬈荼抿唇笑問:“看到了沒有?”
“沒有!我死也不讓他得逞!”
嬈荼看著憤憤不平的小丫頭,心中蕩起一絲柔意,之前對她隨便打人的那點不悅也消失無蹤。她盯著山鬼細看了一會,眉淡而遠,星眸皓齒,是個極其耐看的小美人。
山鬼心虛道:“我臉上有花麼?姑娘看什麼?”
“是啊,有桃花。”嬈荼似笑非笑。
山鬼胡亂抹了抹臉,袖子上乾乾淨淨,哪有東西?她不由納悶。
嬈荼不去解釋,少年男女情愫,懵懂最為美。若由外人說破了,還有什麼意思呢?
山鬼見其他人都不在,因低聲道:“姑娘,你說五王府周圍的佈局,沈大人知道麼?”
“不知。”
“那五王爺知道麼?”
“或許知道。”
山鬼搖頭:“我看五王爺是個懶散的人,未必清楚。我對厭勝術略知一二,五王府周圍的八卦鬼域,目的是要磨損他的生機,鎮壓他的氣數。五王若是知道,怎麼還會住在其中呢?”
嬈荼沒回答她的疑問,揉了揉額角,沉吟道:“以厭勝術佈局成一片無人鬼域,這是巫蠱邪術,本朝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對待一個王爺?”
“姑娘你不知道,五王爺現在不受寵,與他母妃有很大的干係。我聽說……五王的母妃當年以厭勝術謀害皇帝,後被賜鳩酒而死。”
嬈荼微怔,“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他母妃為何要謀害皇上?”
“這就不得而知了,此為皇家密聞,我也只是聽部內的幾個死士議論的。”
嬈荼輕輕點頭:“他是王爺,卻連親生父親都不能相信,只怕縱情酒色只是虛幌。若是稍微精明點,可就要朝不保夕了。”
山鬼嘆道:“姑娘,咱們自家的雪都封了門,你還管他家哪片瓦上落了霜!”
嬈荼緩過神,微微一笑,覺得山鬼說的不無道理,“正是,眼前有個死妮子撅著爛屁股趴在我這裡,我哪管得了別人的事?”
山鬼皺眉反駁:“姑娘你這說得也忒難聽了!”
轉眼到了臘月,天氣一天冷過一天,瓦簷上掛著一個個冰溜子,島上的梅香越發濃郁起來。嬈荼養了月餘,身上漸好,這日她和柳杏在林間剪了梅花枝往回走,無意間看見水邊的泊船上小順蹲在船頭,似乎在喝酒。
她走上前,小順自顧自喝酒,沒看見她。柳杏喊了一聲,他才猛然一震,將酒瓶子往腰後一藏,抹了抹嘴沒底氣地叫了聲“嬈夫人。”
嬈荼笑問:“喝什麼酒呢?”
小順一張麵皮通紅,顫顫道:“回夫人,只是粗劣的桂子酒,今年剛釀的,沒什麼勁,小人只當糖水喝。”
嬈荼饒有興味:“桂子酒?可否請我嚐嚐?”
小順老實道:“小的船裡藏了一罐,只是粗劣得緊,怕夫人喝不慣。”
嬈荼頗有閒情,笑道:“如此,你划船慢行,讓我在你船上略坐一坐。”
小順一時有些猶豫,“湖上風大,怕夫人著了涼,小的百死莫辭!”
“無妨。著了涼也是我的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