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公主中,和碩純禧公主是康熙養女、已故恭親王常寧長女,序齒為大公主,平素並無逾矩,雍正不好在這種事兒上越過她。
榮憲公主是在一廢太子後和書雪同期受封的,序齒四公主的和碩恪靖公主不僅和親有功,當年還同書雪從胤禟手裡截回了弘曆,胤禛刻薄但不寡恩,自然要承妹妹的情。
書雪遇刺後,太太已經推恩享受親王節鉞,如今算是實至名歸,端敏進爵非但不是沾王府的光,反而有點兒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意思。
早在二十年前,雅爾江阿與胤禩一系比較曖昧,端敏自然要反其道而行,皇子中只同胤禛親近,詭異之處在於他們孃兒倆都是硬脾氣,行事難得的投機,胤禛順利成章的升了姑姑的爵位。
受了爵位本是好事,病體稍愈的萬吉哈卻鬧騰起來:他要去景山為康熙守陵。
永慶兄弟是一定不能答應的:您老人家已經到了古稀之年,又不是獲罪,有個萬一叫兒女怎麼辦?
萬吉哈犯起倔來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急了眼能跳著腳問候兒子十八遍,永慶實在是扛不住了,只得把兩位姑奶奶請來當說客。
“閨女,你最瞭解阿瑪是不是?你現在是皇主,一定不會因為爵秩高了不體諒阿瑪的心情是不是?”鬍鬚皆白的老爺子賣可憐,和當年剛會說話的小螃蟹賣萌效力差不多,絕對是能拿下書雪的大殺器,話到嘴邊生生拐了道彎:“您想著汗阿瑪我們當然明白,可景陵寒涼,萬一凍病了怎麼辦?”
萬吉哈高興了:“不會,壽皇殿那兒本來就有內務府派駐的官吏,我是老臣,跟皇上討間屋子住並不難。”
書雪只能妥協:“您想去陪陪汗阿瑪我們答應,不讓大哥他們跟著也成,我和弘昊要過去,不止為了您,正好給汗阿瑪磕個頭。”
萬吉哈爽快的應了。
納喇性德、萬吉哈外加曹寅是康熙的鐵桿發小,如今的萬吉哈是碩果僅存,還是到景陵盡忠,納喇氏屬八爺黨骨幹,眼看著不能討好,曹家也變成砧板上的肉等著挨削,單剩下一個戰功赫赫的萬吉哈,又是皇主生父,即使為了立起“體恤先皇老臣”這道牌坊,雍正都不敢薄待了,接到申請後批覆:“老大人忠心可表,壽皇殿屬官俱要問候起居。”
到了約定日子,書雪帶兒子來伯爵府接送萬吉哈,弘昊騎著馬在前面引路,書雪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剛出鑲藍旗的地界,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鬧,馬車猛的停了下來。
高檔馬車的防震效果不錯,書雪小有顛簸後正要詢問,憶畫在外急回:“主子,七爺摔了。”
轎簾聞聲掀起,書雪站出來:“弘昊呢?”
恪郡王現在是痛病快樂著,躺在地上低聲詢問懷裡的佳人:“沒傷著吧?”
“還好——”大庭廣眾之下姿勢曖昧的靠在男子身上,不用聯想就令人羞愧。
“弘昊——”書雪上前看到如此情景,登即愣住了:這是唱的哪一齣——
弘昊意識到不妥,咧著嘴叫出來:“疼——”
懷中佳人忙站起身,書雪顧不得許多,上前檢視兒子的傷勢後送了口氣,因命憶畫:“給他託著。”
弘昊搖了搖接好的胳膊,向書雪笑道:“兒子在軍前都沒脫過臼。”
見護衛驅散圍觀的人群,書雪開審:“好好的怎麼就摔了,還——”還抱著一個大姑娘。
憶畫簡敘經過:“方才小姐的馬受驚亂跑,整個從車上摔出來,幸好七爺接著,不然現在怕是沒命了。”
被救的小姐已經俯身行禮:“皇主安好,恪郡王吉祥。”
“嗯?”書雪轉頭看了弘昊一眼,“你們認識。”
“額娘,她是傅瑩,在咱們旗下,和皇后娘娘是同姓不同宗的表親,我在皇上潛邸見過的。”
書雪可得重新認識一下這個號稱品行俱優的賢王兒子了:“用副車派個妥當人送小姐回去。”
傅瑩低頭謝恩,扶著丫鬟去了。
弘昊還在後面巴巴望著人家的背影,頭上被捱了一下:“上車跟我細說。”
書雪心道:敢跟我打馬虎眼,非捶你一頓不可。
弘昊還算老實,不等追問就主動招認:“傅瑩的額娘是四嬸的表妹,小九收編四阿哥和五阿哥那會子老往潛邸跑,我去接他時偶爾見過幾次。”
書雪算算日子:“得是五六年開外的事兒吧?你多大?”
弘昊臉頰飛紅:“您想到哪兒去了。”
“你額娘沒長火眼金睛,與三隻眼的二郎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