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雪是說到做到,趁著中秋大集管事,把簡王府內外事務交給關曉打理,與先前垂拱而治不同,書雪宣佈:“五福晉為宗婦,她定的事兒不必回我!”
因為與雅爾江阿抬槓,書雪名下的奴才都與簡王府做了切割,關曉要做的只是磨合陪房與舊有王府勢力的關係而已。
比起自家姑姑,關曉幸且不幸。首先,書雪是繼福晉,既沒關曉現在有底氣也沒親姑姑做照應,其次,書雪管家時王府的關係並不如現在複雜,關曉的情商有待考驗。
推辭不過,關曉只得請了上房的嬤嬤做助力,書雪自然明白侄女兒的意思,極爽快的答應:“你是主子,叫她們參議是好事兒,大主意必得自己個兒拿。”
關曉應著:“姑姑,我還小,您可別撒了手,萬一出了亂子有傷王府體面。”
“誰能生下來會說話?”書雪笑道,“側福晉身體不好,我打算就著年節把老六的事兒辦了,你還有教導妯娌的責任!”
關曉臉色一正:這是派任務了。
永敘的終身是滿漢聯姻的產物,張家為書香門第,書雪即命關曉以漢禮預備聘娶儀程。
張廷玉也怕女婿守孝耽誤了女兒終身,再者並不敢與王府論長短,基本上按著書雪的章程進行。
本想甩手的未來婆婆還得操心,正旦朝賀上,關曉正和太太說話,突然對著看起來就沒胃口的御筵有了反應,太太大喜:“這是有了吧?”
太醫很快確診:以小夫妻的膩歪勁兒,關曉懷孕再正常不過了。
正牌婆婆兼姑媽還在與康熙商討家事兒中的國事兒:“明年是您的七旬萬壽,那時節藏邊定局,做個千叟大宴豈不更熱鬧?”
康熙搖搖頭:“朕是預慶,彼時情景尚未可知。”
書雪大覺不吉:“汗阿瑪怎麼說這話。”
康熙笑了笑:“朕踐祚六十餘年,如你所言稱得上千古一帝,何必有此忌諱!”
書雪還要再諫,永瑾跑來報告嫂子有孕的喜訊,康熙笑道:“你去罷!”
孫女是隔輩親,女兒卻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擱別人一定巴不得女婿、孫女婿從一而終,太太就得掂量:“關曉懷了身孕,五阿哥跟前並沒侍妾通房,小孩家偷腥是免不了的,萬一有個什麼,你別約束的太嚴。”
“知道。”太太最頭疼的就是書雪說這兩個字,拿定主意的事兒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關曉還不像當初的瓜爾佳氏那樣因為不給丈夫安排通房有心理負擔,永振夫妻本身就是貴族中的模範,加上更激進的姑媽tiaojiao出了三叔,內心裡沒有半點兒替丈夫臍下三寸做打算的意思。
書雪是壓根沒空干涉小夫妻的事兒,穆尼舊傷反覆,永謙房裡的大格格還病了,料理婚事外她需天天往北院跑,直到張氏進了門才有了閒暇。
喝了媳婦茶,側福晉終於安安心心閉了眼,本就心力交瘁的簡王福晉愈發難受:康熙沒復書雪的爵位,卻下了一道足以讓兒子們難受的聖旨,“八旗綠營俱歸簡王福晉提調。”
康熙反覆申明書雪超然於群臣的地位,皇子們大約已經理解老爺子用二聖臨朝分散風險的意圖。即使那個皇子想做隋煬帝,宮外還有個女聖人戳著,得到雙方認證才能合法登基,誰擔得起這份風險?
十四皇子黨彈冠相慶,即使胤禎遠在藏邊,歸途有年羹堯這層障礙,可簡王福晉是能同時節制年羹堯與他的主子雍親王的更上層人物:恪郡王還在軍前效力呢!
書雪心力交瘁,恨不得自己也病一病。
☆、二六七、三代佑聖兩世恩
二六七、三代佑聖兩世恩
所謂君心難測,康熙很重視皇長孫弘皙,把他封進鑲藍旗即為明證;也在培養誠王世子弘晟,謁陵祭祀的事兒沒少安排;胤禩失寵並不妨礙當爹的做慈祥祖父,還指導著弘旺編輯文選;胤禎府裡的兩個嫡子都是宮中常客。讓書雪大翻白眼的是:逛了一趟雍王府花園,竟然把差點死在襁褓的弘曆打包拎了回去。
弘曆非嫡非長,事實上還有一定汙點,母系血緣上翻可以追溯到太宗皇帝,偏有吳三桂摻雜其中,雖然因為不避嫌疑為書雪祝壽得了皇祖青目賺了鈕祜祿氏這等滿族大姓為外家,想出頭並不容易。、
被書雪看做韜光養晦的雍親王邀請康熙下駕圓明園,老爺子喜歡什麼實在是被他摸到了九成九,那拉氏用丈夫親自耕種的糧食做點心呈上來,且見著重情重義、允文允武的孫子,享受天倫之樂的千古一帝真是順了毛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