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胤禛夾著尾巴做人尚且來不及,再翻五年,四貝勒府大阿哥病重不起,瓊琳倒是已經嫁給了胤禎,書雪還待字閨中,如何給四福晉慶賀?
送走那拉氏,書雪叫了永珺過來,命其在舊例上加三分預備壽禮,永珺問道:“嫡額娘,您和五嬸相好,她與四嬸地位相當,為何不比照恆王府的例?”
“要是雍親王的生辰,我能過去就是多給了臉面,雍王福晉——”書雪嘆口氣,“他們府裡的弘時常和永煥往來,我和他們府的四阿哥又有淵源,雖不能說錯,到底心上不安,再者十來年過一個生日,禮數必要盡到。”
“女兒明白”永珺自去預備不提。
天氣漸漸轉熱,書雪舍了“春捂秋凍”的道理,剛換上單衣就得了風寒,王府朝堂俱是兵荒馬亂。
主母沒如何,後院的陳氏倒卒於病榻,不過是背景板一樣的侍妾,連個水花都沒翻起來。
剛進六月,原本趨於平靜的朝堂因為噶禮之母覺羅氏叩閽掀動波瀾。
覺羅氏叩閽宮門,訴其子、媳、孫陰行下毒弒母。
結果如此,經過更復雜些,覺羅氏出府時為孫幹都逼迫,賴鄭安福拼命幫扶得脫險境,鄭安福重傷不治,死於街市。
康熙龍顏大怒,降旨刑部嚴查,書雪進宮稟奏:“禽獸知其母不知其父,噶禮弒母,禽獸不如!”
如果書雪沒病著,說不準這場官司要她裁斷,可就是因為生病,與此事的干係倒更復雜了一些。董鄂府奴才在主子率領下行兇後恰被去為書雪跪經的穆尼撞上,他攔了幹都主僕,在覺羅氏的請求下親自護送老夫人到宮門口,如此方有後面的事兒。
“待查實了,嚴懲不貸!”以孝道治天下的康熙顯然不能容忍噶禮父子的逆行。
書雪告罪:“向有言官參劾噶禮不法,臣媳多有寬縱,以致今日惡果,請汗阿瑪降罪。”
康熙擺擺手:“行了,朕也沒料到伊人性泯滅!”
書雪請示:“覺羅氏有撫聖大功,今子孫不孝,該妥善安置,另有故海澄公長子因護庇董鄂夫人為惡奴毆打致死,念其祖父驅夷功勳、其父歸順之德,願得厚葬。”
康熙擺擺手:“知道了,你斟酌著辦。”
書雪按聖意擬詔,將覺羅氏安置在董鄂氏的一處別院中,撥使喚僕婦八人伺候,命內務府供給用度,又傳諭吏部按伯爵禮安葬鄭安福,賞起家人一千兩祭奠銀子。
還沒到正房,自知惹禍的穆尼耷拉腦袋跟上來:“嫂子——”
“行俠仗義的氣勢到哪兒去了。”書雪瞥了穆尼一眼,“長本事了?親自上陣揮拳頭。”
“我不是著急嗎?”穆尼訕笑一聲,“您是沒見到,幹都太猖狂了。”
“他猖狂不猖狂我還不知道?”書雪捏捏額頭,“以後遇著這事兒不可莽撞,仔細打雁不成反被啄眼!”
穆尼乖乖答應:“弟弟明白。”
案情本就明瞭,核實後自然沒有噶禮一家的好兒,康熙明旨,賜噶禮自裁、其弟其子斬首、其妻絞刑、其過繼子流放,康熙念覺羅氏年老無依,命擇旁枝繼為子嗣,舉朝盡贊聖人寬愛。
☆、二四四、絕人倫慈父飭兒
二四四、絕人倫慈父飭兒
今年是萬吉哈六旬大壽,作為皇帝碩果僅存的發小,壽宴場面自然隆而重之,康熙自己沒來,命誠王與弘皙親去搬賞。胤禛、胤祺等皇子,平王府、康王府、顯王府、裕王府等宗室,佟佳氏、富察氏、瓜爾佳氏、索綽羅氏等貴戚或親至或遣人送禮,壽辰十分熱鬧。
殊不知,此前萬吉哈曾上致仕摺子,希望居閒職養老,康熙不準,召見時還取笑:“大學士不樂意當,連現在的輕省差事都躲懶!”
萬吉哈回道:“主子,豐臺大營涉及京師安危,奴才怕力不從心,誤了您的事兒。”
康熙沉吟片刻方說:“永振還是年輕了些,永慶在關外,等他任滿調回來再接豐臺大營的軍務。”
萬吉哈十分感激:“奴才那兩個兒子不成器,竟要主子操心前程,實在是——”
康熙嘆口氣:“他們兩個雖是人才,即便不用,於社稷並無妨礙,良妃曾道,文華嫁到宗室是朕大誤!不管老九還是老十四,哪怕屈著做胤礽的側福晉,朕一念之差,今日何必憂心身後事?”
“是主子抬舉了。”旁的話萬吉哈一個字兒也不敢多說。
康熙在中秋後又出京溜達去了,書雪身上的壓力陡然增加,老爺子只留下四個字:“你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