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王府以下眾皇子府及索綽羅氏、瓜爾佳氏從旁相助,半日光陰即掀得滿城風雨,康熙聽說訊息,亦下聖旨命九門提督嚴查出城人口,幾乎不曾將京師翻過來。
如此折騰了兩日,竟還不曾傳出一絲訊息,書雪之所以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不過是預感不妙,害怕永保出意外而使得敲山震虎之計,不想果真沒有訊息,哪裡還坐得住,若不是雅爾江阿苦勸,早就親上大街去尋了,饒是如此仍是急得不行。
到第三日,書雪終於坐不住了,雅爾江阿與幾個丫鬟怎麼勸阻也攔不住,只能準備陪妻子一塊兒去尋找。
正院亂得不行,外頭管事來回:“瓜爾佳氏的舅爺來了,說有要事回稟爺和福晉。”
雅爾江阿心緒甚繁,哪有心思接待大舅哥,揮手斥道:“告訴他,爺改日請他喝酒!”
書雪聞說後站住腳:“您去見見吧,不要失了王府的禮數。”
雅爾江阿無奈地點點頭:“你先等我一時半刻,著急也不在這會子上。”
書雪頷首答應。
書雪還沒換好衣服,雅爾江阿已經滿臉喜色地衝了進來:“福晉,永保有訊息了!”
“在哪兒?”書雪激動地把雅爾江阿抓了起來。
雅爾江阿沒在乎妻子的失態,解釋說:“正燦喝花酒時遇到烏爾佔,聽他說這事兒和安王府有關。”
書雪愣了愣:“華彬?”
雅爾江阿看著妻子:“按烏爾佔的說法,和莊王府亦有牽連!”
書雪恨不能給自己兩巴掌:“爺陪我見見舅爺。”
正燦說的詳細些,書雪雖模模糊糊抓住要點,到底沒有證據,想了一想商議雅爾江阿:“不管真假,需從華彬身上下手。”
雅爾江阿表示認同:“這小子最是跋扈,□□成是真的。”
安王府權重一時,雖經康熙多年打壓,仍然勢頭強盛,書雪沒有真憑實據不好上門要人,只能靜下心思考慮旁門左道。
“敵人的敵人是自己的朋友”,這句話可謂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簡王府和莊王府互掐到滿朝煙火的地步,敬順兄弟照樣跟博果鐸眉目傳情,同理,安王府和簡王府也有摩擦,馬爾琿的親弟弟和雅爾江阿的大舅子卻經常勾肩搭背喝花酒。也正因為如此,書雪對正燦的話並不疑心。
想了半天,書雪決定先禮後兵,帖子都沒下就去了安郡王府,雅爾江阿原想跟著卻被攔了下來,書雪心有顧忌:到時有個萬一,若雅爾江阿在場定會限制她的發揮,是以還是一個人去探口風的好。
雅爾江阿雖未陪同妻子前去安郡王府,到底不能放心,稍加思索後就帶著一支護衛尾隨而去,半道撞上永振,二人打一照面,商議一番後結伴同往安王府。
安王福晉佟佳氏聽到下人的通傳後手上的茶盞立時闔在了桌子上,起身打了幾個轉還是不敢輕易回絕,她是長輩不假,爵位上跟書雪沒法比,只能硬著頭皮出去見客,心裡早將便宜兒子罵了個半死:爛泥扶不上牆,萬吉哈為皇帝舍了多少次命,你就敢對他兒子下手,外面那位是出了名的難纏,我等著瞧你能得什麼好下場!
雖然兩府矛盾不小,書雪仍是行足了禮數,佟佳氏強撐著回了禮才心虛地求教對方的來意。
書雪話露半截:“嬸子想來也聽到訊息了,媳婦的兄弟——。”
佟佳氏手上的扇子一顫,含糊回道:“天子腳下擄劫貴戚,實在是無法無天。”
書雪不動聲色地觀察佟佳氏的臉色,見這情形,心中千思百轉化為一聲長嘆,為了永保的安危,自己恐怕是回頭不易了。想到這兒,書雪摸著手上的珠子淡淡地說:“嬸子應當聽說過,媳婦兒幼年得高人指點,粗通岐黃八卦之道,雖不能未卜先知,凡百的事兒只要我想知道,少則三天,多則五日,恐怕要瞞過我並不容易。”
佟佳氏驚恐地站了起來,片刻後方意識到自己失態,勉強問道:“公主的話我不是很明白。”
書雪面色一沉:“嬸子出身後族,汗阿瑪於媳婦兒有天高地厚之恩,為不使皇上為難,看在您的面子上有些事兒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撕破臉掀出來,媳婦可就顧不得許多了!”
經過劉氏懷孕的事兒,佟佳氏原本就對書雪心存畏懼,被她一詐,哪裡還掌得住,不自覺就招了:“媳婦是知道的,我雖是王府福晉,卻做不得他們爺們兒的主!”
果然如此!書雪心石落地,臉色緩和下來:“嬸子的難處媳婦當然知道,只要媳婦的兄弟安然無恙,是是非非就隨風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