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將時間倒敘至太太生日宴後。
五月的壽酒書雪喝得極其鬱悶,即使是太太的生日,她也沒能開懷暢飲。
前來賀壽的客人送走後,太太打發兩個兒媳收拾客廳,拉著書雪聊私房話:“你給永保錢了!”
“嗯”書雪也沒想過要瞞著太太,“這小子跑到大前門去典當飾物正好被我撞上,一問才知道是為劉家的事,我怕聲張出來兩位嫂嫂不樂意,就給了他一千兩銀票。”
“也難為他了”太太搖頭嘆息,“劉家的人忒不知道好歹,永保攢的那點子月例都被他們挖走了還不知足,隔三差五就跑到府裡告艱難,不是看著永保,依著我的性子一頓棍子打出去最好。”
書雪對劉家的事兒心中大致有數:“劉家都是額孃的奴才,不讓他們在府內聽差已經是恩典,倒真拿自個兒當舅爺了?”
“你當我不知道永保的難處?老大媳婦都看出來了,是我吩咐她不要過問,省的永保心裡不好受”太太商議書雪,“你可有主意嗎?”
“額娘,這事兒你和哥哥都不好管,還得我去辦”書雪頭疼不已,“先放著,一千兩銀子夠應付他們兩個月了,等我隨駕回來再去料理。”
太太點點頭:“你倒提醒了我,還有件事要囑咐你。”
書雪臉色一正:“額娘請講。”
太太擔憂地看著女兒:“這回出塞主子要奉太后前往,端敏公主少不得去朝覲,你需做好準備。”
“端敏公主?”書雪好奇地問,“您是說雅爾江阿的姑姑?我還沒見過她呢!”
“那也是你姑姑!”太太瞪了書雪一眼,“這個人性情高傲,並不好打交道。”
書雪更覺疑惑:“她是長輩,我只以禮相待就是了,她還能為難我不成?”
“你想的簡單了。”太太嘆息道,“我只講一件事你就有數了,大約是二十多年前,端敏隨夫進京,你婆婆——就是雅爾江阿的生母去公主府給她請安,愣是被晾在下房大半天沒見到正主,最後一路哭回了王府。你聽聽,這像是容易相處的主兒嗎?”
這麼有個性!書雪豎了大拇指:“額娘,他和我那位公爹有嫌隙?”
“這都是老一輩的舊賬了。”太太耐心解釋,“雅布是庶出襲爵,他額娘是得寵的庶福晉,端敏為嫡出——。”
“明白了!”書雪笑道,“和我一樣的性情。”
太太一愣:“太后跟你說過?”
“說什麼?”書雪一臉問號。
“端敏是太后的養女,也是太后的親外甥,我們這一輩就數她得太后喜歡,年節我進宮請安,聊起來太后都為你憂心,說你的性子倒和自己的姑婆婆像了十成,恐怕以後要吃大虧。”太太像是憶起了往事,“端敏長我兩歲,小時候也是極活潑的,只因父母胞弟接連亡故,這才養成了孤拐性子。”
書雪屈指一算:“她比皇舅還大一歲?”
太太噗嗤一笑:“那會子皇上可沒少受端敏欺負,有一回先帝奉太皇太后謁陵,皇上還被她誆進了一座廢舊的殿閣鎖了起來,孝康皇后險些沒急死,虧得太后降下懿旨滿宮搜察才把人找出來。為這事兒,太后差點兒沒氣背過去。”
這位素未謀面的姑姑在書雪心中的地位霎時變得高大無比:“額娘,早怎麼不告訴我?這位姑姑可比我大氣多了!”
太太賞了書雪一個爆栗子:“那會兒皇上只是先帝的庶子,論貴有榮親王、論長有裕親王,誰能料到先帝會倉促離世詔命皇上繼統?現在的皇子哪個沒在你手底下吃虧,端敏可不能和你比!”
書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額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太太對女兒的戰鬥力還是相當有信心的:“端敏和我的交情還算不錯,又有太后在,萬一——你要給她留些情面。”
書雪倒覺得找到了知音,打定主意有機會要會一會這位姨娘兼姑母。
以上就是書雪跟雅爾江阿提起端敏公主的真相。
夫妻交談的結果就是雅爾江阿在第二天強擠進了康熙的龍攆。
康熙放下書:“不陪著你媳婦也不在外頭騎馬,到朕這兒來做什麼?”
雅爾江阿猶豫著問:“汗阿瑪,姑姑是不是要來朝覲?”
康熙的臉立時變得扭曲起來:“自是要來給太后請安的。”腦海中已浮現出小時候被端敏提著馬鞭滿宮追打的場景。
雅爾江阿苦著臉請示:“能不讓她來嗎?”
康熙無奈地搖搖頭:“太后盼著見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