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故友之子雖未高中,卻在無意中結識了當朝貴人,貴人慾成人之美,親自去向顯官說親,顯官惱恨故友之子借勢壓人,執意不許,兩廂僵持下來——。”
太后因問道:“皇帝,你不是說這是本朝的事嗎?”
康熙笑笑說:“對,兩處陳情的摺子都在朕這兒。”
太后來了興趣:“那你打算怎麼定案?”
“皇額孃的意思呢?”
太后誠實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康熙看向書雪:“你來說說。”
“甥兒不敢。”誰知道康熙說的是哪個,一不小心拉了仇恨值怎麼辦?
康熙自是明白書雪的顧慮:“朕沒說名姓,只是讓你就事論事!”
書雪斟酌著回道:“顯官能接濟遺孤,說明絕非無情無義之人,且他與舊友是為子女指腹為婚,舊友既無子嗣,婚約有無效用就在兩可之間,顯官另擇佳婿有理,其女認定婚約有效也沒錯,在家從父,父女之異,甥向其父。”
“有理!”康熙點點頭,“你認為顯官拒絕許婚是對的?”
“不然,顯官之過在於立下科甲之約。”書雪略想一想,接著說,“既不欲許婚,拒絕便是,何必從新立約?本朝科甲,除非遇上當年的三藩之亂,三年就有一科,若逢皇舅整壽,少不得還要加開恩科,顯官只說男方高中方得許婚,今科雖然不第,下科未必還是名落孫山,到時女已嫁人,顯官拿什麼去履約?”
“依你的說法若是男子不中,顯官之女就得待字閨中,一直等下去?”
書雪微微搖頭,“甥兒的淺見,既是雙方你情我願,顯官最好能成人之美,好不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父母該做的已經做了,又何必枉惹怨憎?”
康熙笑問:“那樣的話顯官是不是太屈了?”
書雪小捧康熙一把:“不欺少年貧,此事既已上達天聽,顯官之女要過不順心,說和的親貴都得擔大不是,衝這一點兒,甥兒就能篤定少年必會發奮求學、爭取下科得中!”
康熙轉頭吩咐顧問行,“你去把胤祥叫來,著張廷玉南書房見駕。”
書雪這才知道故事中的顯官、親貴指的是什麼人。
康熙調侃書雪:“你雖讀書不少,骨子裡還是不甘受漢禮束縛,難怪雅爾江阿拿你沒轍!”
書雪汗顏:她雖然自認鄙夷男盜女娼,瞧不上戲文中的崔鶯鶯、杜麗娘,卻是仍然渴盼結局美滿,是以在方才的言談中明助顯官,暗地卻偏幫了一對年輕人。
康熙向太后笑道:“皇額娘也去瞧瞧熱鬧?”
“好”太后自無不應之意。
“女包公也跟著!”康熙的眼神讓書雪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公案的主角果然和胤祥與張廷玉有關,男方是胤祥新結的布衣之交,女方則是致仕大學士張英的女兒、現任侍講學士張廷玉的庶妹。張廷玉是書香之家,行禮後便低下頭不敢往上直視。
“朕這個皇帝今天斷一回家務事!”康熙看向胤祥,“汝為皇子,豈可仗勢欺凌當朝大臣?張家與金虞廷的事兒不許你再過問!”
“汗阿瑪!”胤祥跪地陳情,“金張兩家已有婚約,金虞廷不過是一時失意——”
“不必多言!”康熙溫語寬慰張廷玉,“衡臣,胤祥只是一時意氣,你看在朕的面子上不要和他計較!”
“臣不敢!”張廷玉亦知胤祥有任俠之風,雖惱他多事,卻不會因此挾恨。
“汗阿瑪——”胤祥並不罷休,“張家也是書香門第,豈能一女二嫁?”
張廷玉不樂意了:“十三爺,家父和金家並未立下婚約。”
胤祥據理力爭:“敢問張大人,金虞廷要是下科得中,你張家還有幾個女兒許婚?”
“這——”張廷玉被問住了,也怪自家一時疏忽,如今讓對方有了尋隙漏洞的機會,“若金虞廷下科仍是不中,臣的妹妹還要再耽誤三年不成?”
胤祥寸步不讓:“虞廷和你張家本就有婚約,現在讓二人成婚也無不可!”
“請皇上做主!”張廷玉不再多言,開始做無聲抵抗。
“衡臣,此事確需從長計議!”康熙為兒子的固執頭疼不已,“既如此就以下科為界,金家的小子如果仍未高中,朕親自給你妹妹指婚如何?”
“求皇上三思!”張廷玉是不爭饅頭爭口氣,立意不做金虞廷的便宜大舅子。
康熙意味深長地朝書雪一笑,向張廷玉商議道:“朕倒有個主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