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從宗室算你是祖母輩,又同出禮親王一脈,她敬你是應當的。”
“總歸是於禮不合。”書雪雖知雅爾江阿所言在理,到底不能心安理得。
雅爾江阿笑著向書雪解釋:“福晉,你這才是當局者迷,平王福晉是什麼出身?你又是什麼出身?她要真坐在你的上位,八旗命婦能不彆扭?”
書雪搖搖頭:“妻憑夫貴,打個不恰當的比喻,衛子夫是歌女出身還不是照樣扳倒了天子外孫阿嬌皇后?就是本朝,孝康皇后出身漢軍旗,八旗中比她出身好的命婦何止一二,又有誰敢跟她爭座次?”
雅爾江阿這回可不敢再說什麼“你嫌棄爺不是皇子”這種話,笑笑說:“不能同日而語,出身擺著呢!”
書雪冷哼一聲:“爺可別說這種話,你將京城中掛得上號的大婦數一數,哪家不是正妻及不上小妾?”
雅爾江阿好似練過鐵面皮:“那是他們沒有福晉這樣品貌雙全的妻子!”
書雪撐不住一笑:“爺怎麼變得油腔滑調了?”
果然!雅爾江阿對二舅兄是真心敬服了,對付福晉最好的法子就是以柔克剛,自己要是略強硬一點兒,恐怕夫妻之間會永遠擰著。
氣氛陡然轉和,書雪也不再細數愛新覺羅氏歷代祖宗的薄情史,轉而和雅爾江阿談論起府務來:“再過二十天就是萬壽了,爺可有什麼打算?”
雅爾江阿臉色一正:“今年更得用心!”
書雪深以為然:“爺可有什麼好點子嗎?”
雅爾江阿眉毛一皺:“汗阿瑪一向自律,要說他喜歡什麼一時半會兒還真就說不上來,你有主意嗎?”
說話間馬車已進了王府,書雪隨口問幾個丫鬟:“你們可是有什麼想法?”
司棋聞聲回話:“主子,太太五十大壽時——。”
書雪轉頭環視四婢:“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琴棋書畫識相地低下了頭。
雅爾江阿頗為好奇:“岳母五十大壽時怎麼了?”
書雪思索片刻,慢慢地說:“倒也是個主意!”
雅爾江阿在知道真相時沉默了三秒,果斷地表達了自己的反對意見:“皇太后祖母和汗阿瑪倒也罷了,萬壽節可不是一兩個人參與的!”
書雪笑道:“爺放心,我自己不怕丟人好歹還得顧及簡親王府的臉面,這只是一個想法罷了!”內心卻沿著相同的方向籌算起來。
雅爾江阿正待說話,轉頭看見安總管一聲不響地進了正房,當即問道:“有什麼事兒嗎?”
安總管看了書雪一眼,神色為難的瞄向自家主子。
書雪對雅爾江阿的私事兒不感興趣,起身準備往裡屋走。
雅爾江阿先急了:“還不回話!”
安總管一個哆嗦:“爺,是三阿哥——。”
雅爾江阿尷尬的摸摸鼻子:“永謙怎麼了?”
安總管不敢再賣關子:“三阿哥不吃東西。”
雅爾江阿坐不住了:“他又鬧什麼?”
“三阿哥吵著要讀書。”
雅爾江阿見書雪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忙調整一下表情:“叫他老實些,不要瞎鬧!”
“嗻。”安總管心道:是順是逆您倒是給個準話啊!
“你告訴永謙,除非四阿哥復生,他永遠不要想跨出東院!”書雪的聲音不算大,聽到眾人耳中卻有振聾發聵的效果。
雅爾江阿擺擺手示意安總管退下,語氣低落地和書雪商議:“福晉真打算圈他一輩子?”
書雪瞥了雅爾江阿一眼:”六阿哥還小,爺打算讓他和扎穆巴落個一般下場?”
“永謙還小,他的本性是好的,只要善加管教——。”
“年紀小就敢戕害親弟,長大了還不得殺父弒君?”書雪可不能鬆口把這禍害放出來,“我也不瞞爺,扎穆巴沒的那天早上我是把皇舅堵在了乾清宮,不為別的,就是請旨誅殺永謙。皇舅倒是不忍心爺連喪二子,只畫旨讓我全權處置此事,這口氣我勉強嚥下,再想進一步就萬萬不能了!”
雅爾江阿嘆息一聲:“可他畢竟是我的長子!既然汗阿瑪也有意放他一馬——”
“爺吃得虧還少嗎?心軟不是壞事,壯士斷腕也未必就不可取!”書雪先給掛名丈夫打預防針,“皇舅哪兒都好,只一樣,對皇子們太過縱容,現在是慈父不假,你且看將來如何!”
雅爾江阿心中一顫:“福晉不要亂說!”
“曲突徙薪!”書雪倒沒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