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雙目漸漸沒了焦距,叫了一聲“阿瑪”,慢慢閉上了眼睛。
當初蘇麻喇姑過世的時候書雪並無太大傷感,此時卻悲痛難當,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索性任由它流了下來,靜靜看著如同瘋魔了一樣的伊爾根覺羅氏抱起扎穆巴的遺體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打。
雅爾江阿紅著眼睛勸愛妾節哀,伊爾根覺羅氏並不領情,直愣愣地盯著兒子的面容沒有說話。
僵持了近兩個時辰,蘇長定一咬牙,上前給雅爾江阿磕頭:“爺,四阿哥已經去了,您還是儘早安排後事,讓他走的安穩才好。”
雅爾江阿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柔聲將蘇長定的話說給了伊爾根覺羅氏。
伊爾根覺羅氏終於哭出聲來,悲痛之間竟昏厥了過去。蘇長定趁機將扎穆巴的遺身抱了出去。
書雪橫了雅爾江阿一眼,過了許久才和他商議:“四阿哥的後事就由爺操辦吧,我替你進宮謝恩。”
“好”扎穆巴臨終那句“阿瑪”在雅爾江阿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原有意為這個被自己忽視良久的兒子盡一份力,自然痛快的應了下來。
書雪不再多言,準備回房更衣,她現在的樣子委實狼狽,下衣髒亂,手還腫著,頭髮許久未曾梳理,因著兩晝夜沒睡的關係,臉色也差得很。
“福晉。”書雪剛踏出裡屋,背後傳來雅爾江阿語帶猶疑的問話:“永謙——”
書雪腳步未停,只回了八個字:“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雅爾江阿渾身一震,直直地看著門簾,心中千頭萬緒只化作悠悠長嘆,轉身開始處理兒子的後事。
書雪進宮時康熙正準備上朝,見她過來不免奇怪:“你怎麼來了?這個時辰太后還沒起身。”
書雪俯身下拜,回道:“兒臣此來一為我們爺告假,二位我們爺謝過皇舅不罪之恩。”說著連磕了三個頭。
康熙“嗯”了一聲,淡淡地說:“胤禮已經大好,朕樂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們記住這次教訓就是了。”
書雪再拜起身:“領皇舅訓示!”
“你們府上的四阿哥怎麼樣了,胤禮還掛心的很呢。”康熙正要讓書雪跪安,忽的想起了扎穆巴的事兒。
書雪心中一痛,忍住悲聲回話:“勞皇舅惦記,我們四阿哥已在今夜子時去了。”
康熙剛接過魏珠手上的茶盞,聞言又遞了回去,有些傷感地問:“沒了?他才六歲吧?你出來了他的後事怎麼辦?”
“皇舅放心,我們府裡有爺主持。”
康熙略加思索,又問道:“你和雅爾江阿對永謙的事有什麼章程?”
“全憑皇舅聖裁。”書雪臉上全無表情。
康熙的眉頭皺了一下,盯著書雪搖頭嘆息:“若是雅爾江阿在,他一定會求朕從輕發落。”
“皇舅以仁孝治天下,我們爺絕不敢以私情亂倫常。”書雪對永謙滿心憎惡,當然不會替他求情。
“你是讓朕替你做惡人,朕倒是記起來了,前年你生日時還被他氣病了一場,想來是積怨已深。”康熙不想讓雅爾江阿再經歷一次兩子並亡的痛苦,自是無意將永謙怎麼樣。
“皇舅難道認為殘害手足之人應當饒恕?”書雪隱約明白了康熙的意思,當機立斷將了他一軍。
康熙被堵得一梗,想了想方轉身吩咐魏珠:“擬旨。”
☆、九十九、紫禁內廷排座次
九十九、紫禁內廷排座次
書雪拿著康熙給的聖旨手足無措,出宮之後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吩咐車伕掉頭去了完顏家。
萬吉哈要上早朝,太太和永慶兄弟卻是在家的,見書雪突然歸寧不免吃驚,忙將她接到正房詳問端倪。
書雪並不廢話,將這兩天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母子四人。
太太沉吟片刻方緩緩地說:“這件事是你錯了,三阿哥畢竟不是你生的,不管他有什麼錯你都不該插手。”
“額娘,我是簡親王府的嫡福晉,怎麼能容下這麼個蛇種豺性的孽子禍害王府。”書雪想到扎穆巴夭折時的情形,仍然難解心頭之恨。
太太並不贊同:“主子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你就是希望你能抬手一線,寬恕三阿哥一次,不替他求情主子只當你是一時氣憤,若真這麼做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見書雪若有所思,太太悄聲補充:“何況對你來說不見得是壞事,四阿哥一歿,三阿哥是沒前途了,五阿哥六阿哥還小,你再抓緊懷一個,那將來——”
書雪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