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胤禩低下頭,“兒子明白。”
八福晉默默地望著丈夫,扯著帕子轉身向宜妃席前走去。
宜妃很是為難:“青萍,不是姑媽不幫你,簡王福晉沒和我紅過臉兒是真,到底——當初她答允把劉氏接到府上那是看太后的面子,要再為你去提這事兒老祖宗一準兒生氣,大年下的別討不自在。”
“姑媽——”八福晉極力央求,“我害的我們爺這般年紀得子,實在不想再有什麼意外,太醫說張氏的胎位不很正,要有個萬一可叫侄女怎麼活。”
宜妃見八福晉紅了眼圈,連忙答應:“罷罷罷!大過年的別觸忌諱,我帶你去跟太后說說情,允不允可是兩說。”
八福晉轉悲為喜:“還是姑媽疼我。”
宜妃苦笑著搖搖頭:這事兒可不好辦。
太后聽說姑侄二人的請求後果然不悅:“你糊塗了不成,別說皇子妾侍,就是太子妃產育也沒勞動親王福晉接生的理兒,趁早息了這番心思,免得保不住幾十年的臉面!”
宜妃被訓得面紅耳赤,囁嚅著不敢爭辯,八福晉將方才的話說了一番,低聲泣道:“您老知道,為著八爺無嗣孫媳擔了多少惡名,如今好容易有了喜訊,孫媳實在怕出意外,求老祖宗體恤!”
太后倒是有些意動,斟酌一番還是沒點頭:“那麼多太醫在還能保不住一個孩子,實在不成哀家讓皇帝把御醫派去,叫簡王家的動勞力卻萬萬使不得。”
“十四弟妹——”八福晉有些著急,“橫豎不是頭一遭,您若說了王嫂指定會再破一次例。”
太后不悅的皺皺眉:“她和十四家的是同宗姐妹,去是情分不去是規矩,哀家還能拿這個去逼她?”
宜妃見勢不好急忙賠笑:“老八媳婦情急失言,求老祖宗寬恕。”
“罷了。”太后緩緩臉色,因又責備宜妃:“你是主位,她也不是任你使喚的宮女丫頭,下回再敢如此哀家是斷斷不依的!”
宜妃哪敢多嘴,紅著臉告罪不迭。
“老祖宗和妃母聊什麼呢?”書雪並不知曉自己就是談話物件,抱著小憩剛醒的“小螃蟹”走過來,身後還跟著永煥與弘時,“剛才弘昊睡著,這會子親來向您拜年討壓歲錢。”
“小螃蟹”很配合的向老太太拱手作揖,含混不清地說祝福語:“新—年—好—好—好—。”
“好!好!”太后極為歡喜,“快給賞。”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八福晉語氣有些酸,宜妃早命身後的宮女將準備好的荷包送過去,書雪代兒子道謝不提。
“你們去吧,我們孃兒倆說說話。”太后打發宜妃姑侄離開,伸手示意書雪坐到跟前。
書雪靠向太后:“我怎麼見八弟妹好像有心事?”
太后摸著弘昊的嘟嘟腮為她解惑:“老八家那個有孕的側室胎位不正,她想讓你去守生。”
書雪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讓您當說客?”
“我就是知會你一聲。”太后站起身,“你陪我走走。”
“是”書雪轉頭吩咐抱琴,“看好阿哥。”
“嗻”抱琴將弘昊接了過去。
太后扶著書雪走在前面,宮女內監在後頭遠遠跟著,行近御花園,太后忽然長嘆一聲:“如今愈發沒清靜日子過了。”
書雪極為驚訝,小心翼翼地問:“您是怎麼了?汗阿瑪惹您生氣了?”
“你想到哪兒去了!”太后勉強一笑,“我正是為皇帝憂心,只望他能看開些,別為有的沒的矇蔽眼睛。”
“老祖宗。”書雪當然明白太后的憂慮,“說句您不願意聽的話,汗阿瑪不像先帝,他把龍椅看得比什麼都重。”
“你說對了一半。”太后仰首望著假山縫隙的一株梅花,“皇帝比先帝更重情義。”
書雪近前把梅花折下來:“可惜他是一國之君。”
太后淡淡地問:“皇額孃的遺詔還在你手上?”
“是”書雪試探著徵求意見,“萬一——我要不要把遺詔請出來?”
太后笑道:“其中的分寸你一定會拿捏的很合適。”
書雪很是無奈:“那可是觸犯忌諱的。”
太后拍拍書雪的手囑咐道:“我和皇額孃的意思一樣,胤礽不容易,你們要多多幫襯他。”
書雪神色堅定:“太子天下本,本搖天下動。沒有任何一個比他更適合儲君的位子,汗阿瑪真要犯糊塗,舍了身上的爵位我也跟他鬧一場,決計不會對他的任性袖手旁